陶行之本来平静的脸,一下子就起了波澜。柴富都走出去老远了,他才朝着柴富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声。
“真他妈的不是人!就知道威胁老子。”
老瞎子的这间赶尸客栈,是整个华东地区留下的唯一一间赶尸客栈了。像柴家这些传统的走脚先生,对于赶尸客栈是很看重的。
要是老瞎子的这间赶尸客栈没了,那么,柴家对整个华东地区的生意就别想了。这无疑对柴家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柴富临走之前说,他是看在五爷的面子上帮的陶行之这一回,其实,这对他们整个柴家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柴富走远之后,老瞎子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往屋后走去,准备去看獒犬。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拉住老瞎子的手:“那个,五爷啊,还有一件事,您可别叫他臭小子了。您这只獒犬,不是带把儿的,是个大姑娘!硬生生的被你改了好几年的性别了,您好歹给人家姑娘家起个好听点的名字。”
“擦,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早告诉我,我都当小子养了这么多年了。不行,我要下山去给她买点好吃的去,她喜欢吃肉,我给买十斤肉去。房钱就不用给了,就当是给臭小子的,不,是我姑娘的医药费。”老瞎子气的跳脚,唠唠叨叨的损了我一句,然后立刻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是好心,还白白的被损了一句,都叫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我刚来的这半天时间吧。
老瞎子走后,陶行之也开始收拾东西了,他在外婆冰棺前面的香炉里面点了三炷香。然后,叫我帮忙把冰棺搬到车上去。
虽然老瞎子说房钱不用给了,但是,陶行之还是拿出了几张毛爷爷,压在了客栈的台子上。
我想了想,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百块钱,准备放一起。陶行之把我拦住了:“不用多给了!”
我跟着陶行之走到外面,我正想上车呢,突然想到便宜媳妇的话,我不知道违背便宜媳妇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还是想跟着陶行之走这么一趟。
这时,陶行之关好后备箱,走到我的身边,面色略有些沉重的对我说:“乔大少爷,后面的路你不能再跟着了。”
“为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陶行之,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我便宜媳妇要说一样的话。
今天下午,在赶尸客栈里发生的这件事,还有老瞎子的那句话,我就知道这件事很不寻常。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一点外婆和贺兰山的秘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这是你外婆的意思,而且,像我们赶尸匠本来就是不能带着外人走脚的。带你到这里,已经触犯了禁忌了,接下来的路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所以,你不能再跟着了。”
说着,陶行之跳上了车,发动了汽车。
“为什么会有危险?五爷说,那些野狼是奔着我来的,如果我不在的话,那就是奔着我外婆来的。为什么野狼要围攻我们乔家的人?”我拦在陶行之的汽车前面,义愤填膺的直视着陶行之。
谁知道,陶行之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直接打开了汽车的远光灯,牧马人明亮的氙气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趁着这个空档,陶行之迅速的挂挡,踩油门,后退,打方向盘,在我的眼前潇洒的转了一圈。挂挡停顿了一下之后,真的就丢下我绝尘而去。
“靠……”眼睁睁的看着牧马人的车屁股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放弃了去追的念头。陶行之和便宜媳妇都说不让我跟着了,那还是算了吧。
回到赶尸客栈里面,老瞎子一走,柴富他们也走了,外面的天又黑,就愈发觉得赶尸客栈里面阴森森的。
我在大堂里坐了一会儿,老瞎子还没回来,看着屋外黑漆漆的,我心里有点发毛。只好走到后院去看了一会儿獒犬。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只是身上的伤口太重了,没个两三个月的修养下来,很难站起来。
就在我准备在后屋找点吃的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砰”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我立刻跑出去一看,竟然是老瞎子倒在了大门口,他的身下有血,左脚的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的手上还拎着十斤的牛肉,人已经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