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世外桃源一样,然而谁又知道,林下刚刚发生了那么疯狂的事情呢。
二哥其实根本不是买什么炸药,那几天矿山上的炸药都卖到了5000多一包,他输了个精光,拿什么买?他其实就是想趁着这一次大暴乱,很多人都不在,然后去其他矿坑摸两包炸药回来,就算是搬两袋矿砂回来,那也是好几千块的东西了。
我和二哥一直猫在山上,直到夕阳西下才悄悄的从山顶下来。高山顶上的傍晚,冷风呼啸,林海松涛发出浪潮一般的沙沙声,脚下要么是软绵绵的松叶,要么就是潮湿的泥土砂石,一路走来,我们好像是大张旗鼓的,又好像是偷偷摸摸的,内心紧张的看着四周。虽然天还没黑,不过林中的光线已经极度暗淡。
远远地,我看到了我的小“野店”,它还在那里,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
二哥偷炸药的计划晚上才能实施,所以我们很快向我的小野店跑过去。一路上上两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倒也算是有惊无险安全度过了,然而就在我们距离野店不足三十米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两个人从我的小店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而不幸的是,他的右脸上今天又新添了一道长长的刀疤,此时鲜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冒。
而另外一人却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是个女孩子。不但长得标致,神情还透着一股高贵冷傲的味道,她那双明媚的眸子似乎正在盯着我们看。
我和二哥都是生硬的止住了脚步,双眼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按理说那小店是我的,我们不应该害怕,但是今天发生了令我们感到害怕的事情,而此刻,我感觉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我一时没了主意,只好用手碰了碰二哥征询他的意见。
二哥转身压低声音说:“走!”
我也转身,两人刚想走,只听得身后那男的大声喊:“嘿!过来。”
二哥头也不抬的继续对我说:“别理他,快走。”
我只感觉背心冷热交加,脑子一片空白,以前啥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还是依照二哥所说的,闷着头往回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只听“啪”一声枪响。我看到前方的石头上火花闪现,一颗子弹似乎没入了石头之中。
“枪?”那一刻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心跳。
二哥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他拉着我慢慢的转过身来,然后换上一副老实人的面孔,笑眯眯的向小店走过去。
脸上两道大刀疤的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
我已经不会说话了,内心交错的恐惧和各色念头搅得我心神不宁。
二哥掏出一包红河烟,双手捧着奉上一支:“老总,抽烟,我们是捡矿的,什么都不知道。本地人,农民。”
刀疤男子笑咧了咧嘴,不过因为脸上的伤疤,看上去更加狰狞,他说:“叫你们过来,跑什么?”
二哥笑笑,说:“我们以为你叫别人。”
刀疤男子指了指身后,说:“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把那个人抬出去埋了。”
我和二哥都吓了一跳,立刻向刀疤男子身后望去,只见我的小店中真的躺着一个人,浑身血淋淋的,一条手臂被生生斩断,那人蓬头垢面的躺在地上,看来已经没有了呼吸。
刀疤男子用枪比划着指了指那人,说:“还不快点,发什么愣?”
我和二哥立刻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那人抬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人,浑身都麻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问了一句:“大哥,这人没有亲戚吗?打电话让他亲戚来埋他吧。”
刀疤男子二话没说,冲过来一脚踢在我背上,我一个踉跄,滚出去狠狠的撞在支撑棚子的树桩上。
二哥立刻将那断了手臂的死人背起来就往外走,说:“不就是埋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莫生快跟上。”
我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二哥跑了出去,内心充满了对世界的恐惧,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而这个世界,似乎已经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