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当理发师的时候, 安明晦随口询问了一句:“您的力量还在受到影响吗?”否则刚才怎么也不至于摔得那么狼狈才是。
“被法则锁住了。”诺亚平静地回答道,食指的指尖上同时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目前只能动用这种魔法。”
这不就相当于根本用不了魔法吗?
不忍心直视那一簇可怜的火苗, 安明晦抬手剪掉一缕头发, 倒是对于对方这镇定自若的态度感到好奇——从随随便便就可以撕裂一只巨龙的空间魔法到这种点个火都费事的小把戏, 就真的没有丝毫落差感吗?
他还没有不识趣到把这种问题直接问出来,便换了一个方向提问:“是因为……发.情期影响吗?”
不得不承认, 事实上他在知道诺亚动用不了力量之后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至少暂时不会被秋后算账了, 虽说临时标记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但他真的不认为诺亚是个会认真辨析对错好好讲理的存在。
“是不可逆的。”他最初打算在第一次发.情期、桎梏生效之前就将法则之间内的其他生命体全部清除完毕,但是才刚刚着手就被安明晦的信息素引发了情潮, 打乱了计划。
最简单快捷的途径被切断, 诺亚就不得不选用相对更加麻烦费力的方式来完成需要做的事情。
“这样的话……我可以帮助您离开这里。”剪掉最后一撮需要修理的头发,安明晦挥手在诺亚面前浮现了一面水镜, 镜子里映出了修剪成短发后看起来越发英俊的前至高神和他身后面带微笑的灰翼天使, “我知道, 对您而言神威是不容侵犯的, 即使这样做的是地位仅次于您的诸神。”
从这一段话开始,他不得不说出很多句谎言, 这难免让他有点心痛, 只能尽量不让自己在说完话之前去向世界法则确认剩余的谎言次数。
天使对照着镜子仔细地为自己的父神把头发修剪得更加得体美观,那时而抬眼时而垂眸的模样看起来温柔得足以令人沉沦,由那柔和动听的嗓音道出的话语也仿佛带有蛊惑性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相信:“您是我的创造者,我曾经让您失望, 我曾经妄想用您赐予我的口舌欺骗整个世界,但即使我是如此不堪入目的失败品,我也依然甘愿为了您的心愿付诸一切,这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二百多年的蛰伏已经足够了,我很了解这间囚笼里的形势,我会带您走向这场角斗的终点。”说话时,安明晦剪掉了诺亚额角处的一小缕头发,金色的发丝擦着脸颊滑落,就像那天的羽毛一样给予诺亚一阵轻微的痒意,“在那之后,我愿意用我的性命铸造成最后一级台阶,送您离开这片狭小的角斗场,您可以向那些对您不敬的神降下惩罚,重新回到属于您的至高王座。”
“您接受了您卑微渺小的造物献给您的名字,这对于我而言已经是性命也无法比拟的荣光,我愿为之付出一切。”
花言巧语。
诺亚很清楚自己的这个造物有多么擅长说谎,他并不清楚其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而这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
他只要知道把这个天使放在身边暂时还有些用处、可以省下自己一点功夫就足够了。
自从创造出十天使起已经度过了无数的岁月,而这还是诺亚首次亲自感受被这个造物欺骗的感觉,只觉得对方说起话来听着还算舒服,甚至没有怎么关注话语的内容,只是安静地听着那柔和动听的声音在身后不停响起。
安明晦一口气说了许多,想想原主所剩不多的说谎次数几乎感觉心在滴血,他实在忍不住看了看始终无动于衷的诺亚,停顿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询问一下对方的看法。
然而在这之前,反而是诺亚率先开了口,冷淡地命令:“继续说。”
安明晦:……
这个主角是把自己当成说相声的在使唤吗?偏偏自己刚才说了那些话现在又不能拒绝。
畅想未来已经畅想了太多,他自认实在编不下去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追忆过去:“我永远忘不了在我诞生的那一天,您亲自为我整理了羽翼,那一刻您就如耀眼的烈日一般填满了我的世界,您是如此高贵而完美,那时我曾决定要用生命去守护您的荣光。”
“我知道,被除去天使的身份,落入法则之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又怎么能为此憎恨您呢?”
为了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太过虚假,安明晦甚至为此特意学习着原主的技巧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双黑色的眼眸务必专注地望着镜子中的诺亚,其中仿佛盛满了无尽的狂热与深情,他温柔的笑着,轻声追忆起过往的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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