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也是个怕苦的小殿下。
小殿下有次落水, 喝了很久的药, 每次都要许扶斯千方百计的去哄, 才肯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下, 喝下后就埋在许扶斯怀里, 怎么都不肯放手。
软绵绵的说他最讨厌喝药了。
记忆混杂,一时之间, 许扶斯真的无法判断, 到底是真是假了。
但是真是假他也不想管了, 总归是要不了命的, 况且谢陵已经发现了他。
许扶斯倒没想过要逃。
他就两张脸皮,真的脸皮给了假名,假的脸皮给了真名,他没被谢陵找到, 全靠着系统塑造的让人无法怀疑的身份,以及这张脸。
逃能逃到哪儿去?
两个马甲都被扒出来了,除非他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隐世,但出城去找那样的地方也要通关文牒, 更别说,他就不可能忍受那样的生活。
闹市取静是风雅。
深山取静,许扶斯觉得自己不太行。
他让李笑回去了, 自己在卧房里坐了很久,深夜的时候,他察觉到府邸多出了很多窥视的目光。
他们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注视着他的房间, 包围了他的四周。
许扶斯摸出信,想写什么,但最后,他放了回去,吹熄了灯,上床睡觉了。
*
第二日,殿试宣布了结果。
叶子辛状元,牧子非榜眼,李笑探花,二三甲偶有调动名次的,却并不多。
鸿胪寺的官员带着他们走了一遍章程,期间满意的点头,这满意,大都是冲着青山学院的学生去的。
谁不喜欢气质佳风骨好的年轻人呢?多养眼啊,看着一片走过来,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错漏,坦然又从容,对比起其它小心翼翼拘束无比生怕自己出了错的考生,让人印象好了不少。
二三甲留在殿外,一甲入殿面见圣上,进行拜礼,直到拜礼结束,才离开皇宫。
踏出南宫门,众人却见一匹烈马疾驰而来,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直接入了宫门。
马上的人一身颜色深沉的黑衣,全身透着凛然的森冷之气。
“那是谁?”李笑不由得好奇起来。
榜眼牧子非说:“那是陛下的贴身侍卫,傅一。”
自古以来,科举有个习俗,状元,榜眼,探花是要打马游街的,而今榜已挂上,叶子辛他们也要骑着马,游一遍街道了。
等到游街结束,受够了京城人民群众的欢迎,这才各回各家。
“我说李笑,你和子辛兄怎么了?这几日都没见你们说过什么话。”
同窗们忍不住问了。
自会试结束后,他们就发现,李笑和叶子辛的关系好像忽然之间就淡了起来,只是当时还有殿试什么的,不好多问,现今一切尘埃落定,便能问出口了。
李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没什么。”
就只是看见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亲了最敬爱的夫子而已。
他一副不想说的表情,同窗们便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恭贺着俩人。
不过眨眼,李笑就恢复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探花的衣服可真好看,我要带回去给我爹娘还有宛宛好好看看。”
想必还有一两日,南江那里就知道消息了,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许扶斯在府邸里泡茶,等他们回来。
他暂且不知谢陵为什么按兵不动,但谢陵不动,他也就乐得自在。
他又让人给学生们做了一场庆功宴,这次他喝得酩酊大醉。
李笑警惕叶子辛,自己又把夫子扶了回去,不曾想在离开之时,许扶斯抓住了他的手。
“恒之。”
“夫子?”
许扶斯露出笑来,他还尚存着一些理智,慢吞吞道:“等授官结束后,你回……南江,去苏府,替我告诉未未,让她等着我,我可能要……在京城耽误一段时间……”
“等我回去了……”
他的手慢慢松开,眼睛渐渐的闭上,声音也低了去,轻不可闻,“我就娶她。”
这是他答应了那个小姑娘的。
他要娶她。
他答应了两辈子。
李笑想,夫子对那苏家小姐可真是痴情,俩人又是两情相悦,再一想到那晚叶子辛做的事,气得又想打人了。
他离开夫子的卧房后,径直去找叶子辛,打开房门却没见到叶子辛,李笑只以为叶子辛是在躲他,气呼呼的去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叶子辛才沾着湿润的露水回来,李笑起来,床边已经放了叶子辛从外面带来的肉包子。
李笑看着肉包子,冷漠以对,“我没跟夫子说,你不用这样。”
叶子辛正在整理着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回头淡淡道:“顺路买来的,每人都有。”
李笑哼了一声,即使是这样,也不想吃这包子。
忽然叶子辛问了问他,“你有没有感觉,最近两日,府邸外面,人好像多了一点。”
李笑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不过这也很正常不是吗?”他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去洗漱,漫不经心道:“新科状元在这里,想来看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叶子辛微微蹩眉。
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他没有再多想下去。
又过了两日,叶子辛去找了许扶斯。
“去灵山寺吗?”
许扶斯放下书。
灵山寺是京城最灵的寺庙,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去那里拜佛算命捐香火,只是,“我若是没记错,子辛你并不信佛,也不信算命。”
叶子辛微微一笑:“只是看夫子一直待在府邸之中,甚少出去,便想着带夫子去灵山寺看看,灵山寺山上的花开了,很漂亮,想必夫子会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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