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金和李员外也陆续赶到,李员外一辈子没跑过路,满脸红光大汗淋淋,累得直翻白眼,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没曾想太突然,闪着腰了。
“啊哟我的老腰!”
李员外痛得呲牙咧嘴,掀起衣服来,眼见自己右腰开始淤肿,心想,明儿又得去医馆拔火罐。
杨禹瞅了一眼,另有一个书生也追上来,不由凶道:“你这书生在追什么?”
书生疑惑地说道:“诶?我还以为你们在锻炼身体,我也跟着跑了……”
“去你丫的!”
“啊呀,真是粗鲁不堪,不屑与你们一起锻炼身体,后会无期!”
书生迈起小细腿以遛狗的速度跑过去了。
衙门青年整顿衣裳,大声喝问道:“谁的东西被偷了,一一说清楚,我再拿这贼人回去治罪!”
李员外呻吟一声,说道:“我的钱袋!里头有五……五十两银子!”
“还有我两只鸡蛋!”八两金也喊了句。
衙门青年瞪着他问道:“不过是两枚鸡蛋而已,你瞎咋呼啥?如此劳力伤财的?”
八两金直着脖子道:“那可是我家老母鸡下的蛋,我还准备敷鸡崽的!一生二,二生四……”
衙门青年忍不住打断他:“少跟我胡搅蛮缠,两颗鸡蛋,大不了让他赔给你就是了,用不着大动干戈,你先让开,我先破了这五十两大案!”
杨禹不乐意了,说道:“要说他的两鸡蛋,我是偷了,但是这胖子是谁啊?也敢胡乱冤枉我?”
衙门青年皱起眉头,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偷两只鸡蛋,就算是抓去衙门,也只是鸡毛蒜皮,县老爷可没时间跟你们瞎掰扯。要是五十两,按照律法,可以关衙门打板子。锒铛入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毁了一个人的声誉。
关键还是在于他有没有偷那五十两。
“你说他偷你五十两,可有什么证据?”
李员外有些心虚,毕竟五十两银票已被挥霍,钱袋里就剩些碎银子了,不过箭在弦上,为了回家不受母老虎责罚,这黑锅是必丢在这小偷身上了。
“我夫人交给我五十两银票,是拿去店铺开支的,方才就是他冲撞我,才发觉钱袋已经没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杨禹啐了他一口,泼皮无赖道:“你少血口喷人!大街上人来人往,你是疯狗急了咬人,你刚从赌场出来,说不定是你自己输光了,然后赖我头上!”
杨禹胡乱反驳,却歪打正着。
衙门青年朗声道:“既然你们一个咬定自己冤枉,一个又确认钱财被偷,那这就好办了,只要搜身即可!为了还你清白,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后面是对杨禹说的,杨禹他倒不怕,不过既然是戏,就给他做全了,脸上一副焦躁踌躇的样子,看起来心虚胆怯。
李员外看他模样,立马有了胆色,跳起来指道:“你不用躲躲藏藏,该死的贼子,天网恢恢,你耍赖可蒙不过去!”
似乎走投无路一般,杨禹大声道:“死肥猪,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你的银两,诬蔑于我,我马栏山正直专情真君子,诚实可靠小郎君的名声都被你毁了!假若我没有偷你银子,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还有声誉损失!”
听到杨禹的自夸,周围人群翻起了几十双白眼。
“这货谁啊?这么没脸没皮!”
“是啊!正直专情真君子,诚实可靠小郎君说得不是在下么?在下都不敢说出来……”
精神损失是什么鬼?李员外不知道,但是杨禹越是反抗厉害,越证明他的色厉内荏。
“若是我钱袋不在你身上,赔偿你也无不可,但是小贼,你要是偷了,我可要送你去见官了!”
杨禹吓得后退两步,阴晴不定地喝道:“你可敢跟我签一个契约?!你说我偷了你五十两,如果没有,你得赔偿我五十两精神损失费!”
“五十两?你值这么多钱吗?”
李员外脸色也不太好,家里财政被恶婆娘掌管,他自个儿私房钱都没一笔。
“谁说不值?在马栏山,我小郎君的名声可是家喻户晓,你现在败坏我,我拿什么制霸马栏山?拿什么俘获少妇芳心?”
无耻啊无耻!
李员外被气得七窍生烟,抢过一旁看戏的算命商贩的笔墨,写下赔偿契约,并且自个儿先印上刻章。
“小贼!签字吧,我今儿个非得送你去坐牢!”
李员外咬牙说道,老子有头有脸的人物,逛个窑子都东躲西藏,你这泼皮凭什么流连花丛,制霸少妇?真是郁结啊!
杨禹心中乐开了花,意外之财啊,当即也签上自己的名字,众目睽睽,谁也不能耍赖了。
“来!脱……咳,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