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园长椅上,我纠结万分,最后还是拨通了詹佑成的电话。虽然陈老师说是李展豪先打人,才会导致对方重伤住院。但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件事与詹佑成脱不了关系。
电话的那头很吵,伴随刺耳的音乐声。詹佑成大概在酒吧里,喝得也有点嗨了,声音低沉而沙哑。“改变主意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扯到小豪的身上?这样做有意思吗?”我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事到如今,我无法继续回避詹佑成的威胁。
音乐声戛然而止,詹佑成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是你设计陷害小豪的对吧?这么下作的手段,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得出来?”我的眼眶充盈着温热的液体,想不到詹佑成会这么无|耻。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是错在当初为钱招惹了詹成佑,还是错在自己曾委曲求全在他的身下,让他以为我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玻璃声,大概是詹佑成踢翻了酒瓶子。他的声音冷得让人发指,吆喝说:“我想要整死他,用得着这么无聊的伎俩吗?”
“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小豪有什么闪失,我绝对饶不了你。”我挂了电话,心情彻底跌入冰点。
独自坐在无人的小公园里,昏暗的街灯照不到我所坐的位置。
就像我的人生,遗弃在密封的长满铁锈的盒子,在很久以前已经透不进任何的光亮。
感伤过后,我还是咬牙站了起来。若然詹佑成想要赶尽杀绝,我是逃不了的。但为了李展豪,我决定赌一把。
赌注,就是周进轩。
我知道周进轩是詹佑成的表姨丈,看在张欣的份上希望他能帮我一把。如并非必要,我也不希望走到最后一步。
第二天早上,我如期赴约。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周进轩陪张欣过来的。
张欣长胖了一点,看来周进轩并没有亏待她。久别重逢,她看到我的时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眶充盈着热泪。
“都是当妈的人了,别哭……宝宝会感受到的。”我轻抚他的后背以示安慰,不经意掠过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万般滋味在心头。
她擦了一把眼泪,才破涕为笑:“这次出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得就像生离死别似的,别担心,我以后有空会到新加坡探望你。以后宝宝出生了,我还要当干妈呢。”我浅笑,笑容却苦涩无比。
张欣的神色顿时黯然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对了,轩哥说你又跟詹佑成吵架了,像他这种公子哥儿难伺候,真为难你了。”
呵呵,何止是难伺候,简直是毒药砒霜。
说着,张欣从手袋里掏出牛皮信封递给我,叮嘱说:“这是还给你的钱,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有机会还是另谋出路吧。毕竟当我们这一行的,只能吃青春饭。你也得替自己打算,别老是念着小豪和莉莉。”
我把信封塞了回去,心情郁闷至极:“你孤身寡人去新加坡,需要用钱的时候多着呢,就别跟我客气了。”
张欣不依,把信封再次塞了回来,苦笑说:“轩哥给我的钱够了,如果不收下就不是好姐妹了。”
我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至极点。
被离别的气氛笼罩心头,我们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重。张欣突然问我:“小雯的妈妈走了,你知道吗?”
我大吃一惊,慌忙问到:“她妈的病不是有钱治了吗,怎么会……”
张欣拼命摇头,叹气说:“小雯回老家待了一段时间,有人把她当情妇的事抖了出去。她妈的性格耿直与对方吵起来,不小心滑进河里淹死了。”
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愣了许久,我还是抓住了重点。“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抖出去的?”
“不清楚,这个圈子的人明争暗斗已是常事。我只想提醒你日后留个心眼,别轻易得罪人。”张欣摇摇头,满脸惋惜。
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意外,小雯一定扛不住了。回想自己走过的这段路,虽然不平坦但至少平安走到现在。
聊了一会儿,张欣就感到累睡下了。我走出房间看到周进轩坐在沙发上,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周先生,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周进轩在用平板电脑看邮件,淡淡地说:“如果是张欣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俩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