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理会他,加快脚步往前走。他偏要跟着,车子开得很慢跟在我的身后。
“你没脑袋还是被门夹了?三更半夜这里没有出租车,你以为自己能走回去?”詹佑成依旧没有给我好好说话,脱口而出的都是讥讽。
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这男人肯定小时候缺钙,长大缺爱,才会这么坏心眼吧。算了,我胸大心宽不与他计较。
他看我不回话,自讨没趣关上了车窗。我默默地继续走路,前方突然窜出一团黑影,吓得我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郊区的马路没有围栏,右侧是矮了一米多高的隔离带。我走路太久累得很,脚下晃了几下重心不稳翻进了隔离带里。
倒下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默念:最近犯小人,回去以后一定到庙里烧香求佛求保佑!
还好詹佑成不至于见死不救,听到我的呼喊声连忙停下车走出来。
“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低沉的嗓音响起,詹佑成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看我露出浑噩的表情,便举起右手比了个V字问道:“这里有多少根手指?快回答我,看脑子摔坏了没。”
我没好气地回答:“两根,你才摔坏脑子呢。”
詹佑成闷声笑了出来,狠狠地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说:“我又不是残废,这里有五根手指。”
“无聊!”我用力推开詹佑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右脚站不稳。
詹佑成从身后环抱着我,稍微用力就把我抱起,苛责地说:“别逞强了,这种杂草横生的地方很多毒蛇出没。”
说起蛇,我被吓得肝儿颤,双手勾住了詹佑成的颈脖,贴住他的耳根说:“快走!”
回去的路上我们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虽然对詹佑成出言讽刺的事耿耿于怀,但他毕竟没有丢下我,这口气不咽也得咽下去。
车子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詹佑成手握方向盘,淡淡地说:“今晚我喝了点酒,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如果不高兴就忘了吧。”
对于詹佑成,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我侧身看着他,发现他的耳根处有些微红。
“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我冷不防问了一句。
詹佑成盯着我,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回骂。
凡事见好就收,我也不打算矫情下去,弯身捏了捏红肿的脚腕说:“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要骂我也没关系。但我也有尊严和底线,希望你能明白。”
詹佑成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他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把我抱出去。我并没有拒绝,因为脚腕肿得厉害。
这晚被折腾得太累,洗澡后我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詹佑成从浴室出来以后,没有像往常那样上|床睡觉,而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未干透的刘海遮住了眉毛,神色专注而认真。
詹佑成很少把工作带到公寓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认真专注的样子。
虽然脾气暴躁性格讨厌,但这样子的詹佑成确实很迷人。侧面的线条被台灯的光线衬托得很柔和,薄如蝉翼的眼睫毛轻轻抖动,安静而不张扬。
别人常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我算是认同了。詹佑成一手撑住下巴,一手快速操作鼠标。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鼠标操作的“嗒嗒”声。
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走出阳台聊了很久。
詹佑成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迷糊间我感到床的那头沉了下去,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了我的腰。腿间有硬物顶住,让我感到不自在。
“不要,我很累。”我翻了个身,额头撞上詹佑成的下巴,半睁开双眼哄说:“我还是伤员呢,你忍一忍不行吗?”
“刚回来的那几天不是很听话吗?怎么了,周进轩的话你没听进去吗?”詹佑成似笑非笑,我愣住了,耳根随即红了起来,这种被当场拆穿的感觉并不好。
我咬了咬嘴唇,苦笑说:“他都给你说了?”
“林夕梦……”詹佑成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大概是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我觉得这声音充满磁性,诱|惑又好听。
他弯身咬住我的耳垂,小声耳语:“不用装作顺从,你一生气就会露馅了。我就喜欢看你被气得跺脚呲牙的抓狂样子,以及心理恨得牙痒痒,还不得不假装听话的时候。”
“你有病!”我睡意全无,张嘴就在詹佑成肩上咬了一口。当然我不是真的咬,难得这男人心情好,我也不想破坏这种气氛。
“我有病,那你有药吗?”詹佑成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笑得邪魅。“别睡了,一起做运动吧。”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