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种有头有面的人,应该第一次遇上这么狼狈的事吧?他不会留下阴影吧?
我恨自己没骨气,都弄成这样了,心里还在担心詹佑成。
磨蹭了半小时,我才换上睡衣心情忐忑地走出浴室。詹佑成已经穿好衣服坐在窗台旁的沙发上,正握着高脚酒杯喝红酒。
房间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橘红色的灯光洒在詹成佑线条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他脸部的线条。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詹佑成冷峻的线条此刻在我的眼中看来,有种说不清的孤寂。
“过来!”詹佑成淡淡地说,声音沙哑得就像烟熏过似的。
对于他的反复无常,我早已习以为常。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昂头挺胸走了过去,手臂随即被他攥住,硬生生扯到自己的怀中。
“你想怎样?”
“这句话该我问你。”詹佑成的长臂紧紧地把我圈在怀中,眼底的血丝似乎比中午的时候更多。
“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吗?为何非要暴力以对?”我抬头看着他,用自认为最平和的语气说:“是不是每次都要都弄得两败俱伤,你才高兴?”
詹佑成突然失声笑了出来,酒杯抵在我的脸颊上,冰凉的感觉像触电般传遍的我全身。“现在懂得与我讨价还价了,还不赖。”
“我这是据理力争。”
“好一句据理力争。”詹佑成忽然低头闷笑了几声,把酒杯递到我的唇边,用商量的口吻说:“干了这杯红酒,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我的心抖了一下,任由詹佑成把酒杯塞到我的手里。他的表情与以往任何一次吵架过后没分别,淡淡的不屑,以及满脸的嫌弃。
“你不会下毒了吧?”我开玩笑说,握住红酒杯心里闪过一丝忧心。
“下毒?我是这种人吗?”詹佑成不屑地笑了起来,讥讽道:“我可不想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他说得没错,要是这么轻易就弄死我,他还需要大费周章把我捉回来干什么,早就从警局回来的路上把我抛尸了。
“我和叶敬良真的没什么,昨晚等不到你回来,我心情不好到附近的便利店买酒喝,刚好碰到他。”我垂下头,默默地把杯子攥得更紧。
明明是詹佑成暴躁又不守信用,为何我却感到底气不足?是因为他从踏入公寓后,表现出一副不计较的表情吗?
“然后他送你玫瑰,玩得很开心?”詹佑成的声音有点不悦,但听得出来没有掺杂怒意。
我点点头,指甲划过詹佑成胸前的扣子,小声回答:“还有其他人在场,大家都玩大了。”
“还有呢?”
“还有……”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你昨晚没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很失望。但我知错了,以后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你答应我的事请尽快兑现,需要我帮你的事,也别拖太久。”
我没有去看詹佑成的脸,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起程思雅那张耐看的脸孔。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扣住了我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如果你一直能这么乖巧,就能少些遭罪。”詹佑成的大拇指轻轻拂过我的嘴唇,灼热得像被烈火烧过。
“你就不能像对程思雅那样待我吗?”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詹佑成的唇角微微上扬,用那彷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眼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爱上我了?”
我的心脏像烈火燃烧过一般,浓烟被困在胸腔内,压抑而苦闷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我张嘴想要说话,却卡在喉结处无法吐出。
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心头反反复复地敲问,昨晚一夜未眠,我的脑海中浮现的只有詹佑成的脸孔。
我抚心自问,为何被詹佑成伤得遍体鳞伤,仍然下不了决定离开。因为钱?因为他能给予我安稳的生活?
他能给我的一切,叶敬良就不能了吗?
知道今天,我才明白一个深刻又肤浅的道理。每次詹佑成只需要给我一个台阶下来,就会把曾经受过的伤害抛诸脑后。
是的,我爱他。或许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因为他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出现,因为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和爱护,让我沉迷其中。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却依然有那么几分卑微的期待。直到昨晚程思雅接了电话,我才明白那种一直隐藏在心底,刺痛又难受的感觉,是妒忌。
这种妒忌,粉碎了我出狱后慢慢筑起的自信和希望。程思雅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与詹佑成的千万种不可能。
“没错。”感情压抑太久,也会生出病来。而我,从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最真实想法。泪水在倒流,从眼角缓慢流回心脏处,苦涩得无法形容。“这么羞|辱我,你痛快了吧?”
是谁说过,先爱上的注定会受伤害。我他妈的爱不爱,也一直受折磨。
詹佑成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松开手臂,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