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拳,扯开嗓子骂道:“要是伤她半分,那人不买账岂不是亏了?钱到手了什么女人得不到,快滚出去!”
黄毛男愣了愣,回头晦气地瞪了我一眼,放下狠话说:“以后别让我在路上碰到你!”
“滚……”黑衣男吼了一句,黄毛这才满怀怒气摔门离开。
昨夜仓库里的灯光昏暗,我根本看不清黑衣男的脸容。现在光线充足,他并没有戴墨镜,脸容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吓得我长吐了一口气,心跳不已。
他的一只眼睛瞎了,深深地凹了进去,眼皮甚至没有合在一起。半张合的时候,我几乎可以看到眼窝凹陷里的腐肉。
如果我没猜错,以他伤口愈合的程度来看,应该瞎了没多久。
“别耍什么花样。”黑衣男粗鲁地把我扶起来,居高临下盯着我,眼睛并没有焦距。他的眼神冷得让人发指,提醒说:“最迟明天中午,你就可以离开。”
千言万句梗咽在喉咙处,我木讷地看着黑衣男人消失在房间里,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般。
虽然这两天经历的事实在太多了,但因为黑衣男人中午的一番说话,让我心头的恐惧逐渐褪去。
他说最迟明天中午,我就能离开。
晚饭是昨夜在仓库看到的那个橙衣男人送来的,幸运的是这次不是饼干或者蛋糕,而是温热的饭盒。他拉过椅子坐在我的身旁,一口口地喂我吃饭,神色黯然。
这夜,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夜,很漫长,我却无心睡眠。
无助的感觉慢慢取代了恐惧,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起很多熟悉的脸孔,有詹佑成、张欣、妈妈和梁浩然。
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只要梦醒了,一切痛苦和彷徨的感觉都会消失。我一直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闭上眼睡觉。只要睡醒了,就会好起来。
这种朦胧的意识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阳光再次洒进了阴暗潮湿的房间。
这一次,黑衣男带着黄毛走了进来,手中还多了一个三脚架。
黄毛男手忙脚乱地把三脚架装好,然后放在我的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固定在架子上,然后朝黑衣男吼道:“老大,好了。”
黑衣男微微点头,朝我使了个眼色提醒说:“等会儿放聪明点,跟你的男人撒娇,求他尽快过来救你。”
“男人?”我眯起眼,仔细打量黑衣男,发现他今天戴了墨镜,看起来颓废极了。“他不是说我的男人被你杀死了吗?”
黑衣男人裂开嘴笑了,饶有兴致地盯着我,失声笑了出来说:“放心,你有命离开这里,就能回去帮他收尸。”
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压抑的感觉疯狂袭来。
难道黄毛所说的话是真的,梁浩然他已经……遇害了?
“不可能,他不过是欠你三十万……”我咬住嘴唇,努力压抑越来越快的心跳。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杀死梁浩然,绝对不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黑衣男站在三脚架旁边,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阴森的笑意。“三千万,就能换你活着离开,你觉得詹佑成会答应吗?”
詹佑成?这事儿怎么会牵连到他的头上来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衣男已经按下了视频的按钮。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架子上的手机很熟悉。
糟糕,那不是我的手机吗?
“嘟嘟……”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我几乎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得就像打了麻醉一般。
五秒……十秒……三十秒过去了,“嘟嘟”的声音仍然在回响。黄毛男有些不耐烦了,贴近黑衣男的耳边小声问道:“怎么没人接听?”△△
“耐心点。”黑衣男回了一句,然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因为超时的缘故,视频聊天提示结束。黑衣男人黑着脸再次启动,这次只响了两声,屏幕上便浮现起一张熟悉的脸孔。
是詹佑成!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如果不希望看到她暴尸荒野,拿三千万过来赎她。”黑衣男人站在架子的后面,屏幕里只能看到我狼狈的身影,以及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詹佑成盯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但很快就恢复常态。视频的背景应该在办公室,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看起来像要参加什么重要场合似的。
想了想,我终于记起今天是诚信与万利签约的大日子。
“什么意思?”詹佑成薄唇轻启,不慌不忙地问道,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