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你的决定。”
就这样,我暂时告别张欣,踏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
当飞机进入平流层的时候,颠簸得厉害。我剥了一颗薄荷糖丢尽嘴里,披上空姐准备的毛毯闭目养神。
犹记得当日第一次坐飞机的情景,我第一次出国心情紧张,遇到气流颠簸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老秦坐在我的身边,柔声安慰我说:“别紧张,以后感到害怕的时候,深呼吸然后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人心之所以脆弱,是因为恐惧未知的事实。当你咬牙冲过去了,回头再看回来,往往也不过如此。”
其实我此刻的恐惧,不过是源于离开海市将近一年的未知。
将近一年的磨练已经让我蜕变以及成长,那么,我还在害怕什么?
***
辗转从香港机场转车到海市江立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张秘书已经在医院门口处等候,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林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张秘书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忧心忡忡地说:“我已经与江院长见过面,他说明天早上脑内科的教授就会赶过来,帮秦总做手术。”
我走在前面,轻声问道:“秦总的情况怎样了?”
“高血压引起的颅内出血,情况不太好,还在昏迷当中。”张秘书抢上前一步按下电梯的按钮,叹气说:“秦公子还在墨西哥度假,我昨晚打电话给你以后,已经通知他了。可是他说……”
我揉了揉眉心的位置,昨夜没睡好,脑袋有点隐隐作痛:“秦公子说今天赶不回来吗?”
“嗯,机票订不到。”张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神色黯然。“前些日子秦总的身体时好时坏,他吩咐过我有什么特殊情况先通知你。”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急忙冲了出去,还不忘吩咐张秘书说:“如果外面有人提及秦总住院的事,你说他只是例行身体检查。如果公司内部有任何需要秦总签名的文件,直接让总经理审核。”
“是,林小姐。”张秘书的腿短,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我的步伐。
傍晚的残阳洒落在幽静的走廊上,因为是vip专区的缘故,病人和家属都不多,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护士在忙碌着。
重症病房就在走廊的尽头,我加快步伐往前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双眼。
我曾想象过很多种与詹佑成重遇的情景,却从没有一种是在充斥消毒药水味的医院走廊里。
夕阳的余辉倾洒在詹佑成高大的身影上,拉出了很长的影子。他穿着规矩的黑色西裤和白色长袖衬衣,身体站得笔直,就像雕塑般伫立在病房的门外。
詹佑成正神色专注地盯着室内,重症病房的玻璃倒影着他沉寂的脸容。他的身旁站在身穿白袍子的医生,两人时不时低声交谈,却听不清楚交谈的内容。
在新加坡的日子里,我刻意把詹佑成隐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在过去的一年,除了压力大得彻夜难眠的那些夜晚,我几乎没有想起过他。
我以为再次见面,能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心脏却“噗通”地跳个不停。
这并不是心动,而是久居心中的某道防线被冲破了,痛苦和哀伤倾泻而出的声响。
原来时间再久,有些事情也无法从心底里遗忘。额头的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了,可我却感到揪心难受。
“林夕梦……”低沉的嗓子缓缓从身后缓缓响起,把我从回忆中抽离。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秦海正站在我的身后,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愣了愣,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秦海,很久不见,小岚姐和宝宝们还好吗?”
秦海大步走上前,仔细地打量我,许久才笑意盈盈地说:“是一对男宝宝,有空到我家作客,小岚这段时间老是念着你呢。”
我微微点头,转身假装不经意地望向重症病房的方向。可是詹佑成却依然保持刚才的动作,甚至没有转身看过来。,o
秦海上前几步走到詹佑成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说:“是林夕梦,她回来了。”
詹佑成并没有说话,缓慢地把右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声音黯哑而低沉。“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过身往我的方向走过来。
可是,詹佑成的目光却没有落在我的身上,阴沉寡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与我擦肩而过的那刻,他突然挺住了脚步。
我的心脏有那么一刻就像停止了跳动,刚想开口打招呼,他却转身望向秦海。
“秦总什么时候醒来,我再来看他吧。”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加快步伐,直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