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信,我把头往后仰压在冰冷的墙壁上,使劲地揉自己的太阳穴。∷八∷八∷读∷书,.2∞3.o≠
走廊里很静,偶尔有护士走过,都会亲切地询问我有什么需要。每一次我都会摇头拒绝,即使一整天滴水未进,也没有吃饭,也全无饥饿感。
这一夜,是我离开詹佑成以后,最痛苦而漫长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我在晨曦中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重症病房外的长椅坐了一整夜。身上还盖着薄毛毯,应该是哪个好心的护士帮我盖上的。
揉了揉眼睛,我才发现重症病房的门口站了不少人。
江院长和谢教授已经赶过来了,他们神色凝重地站在病房门口讨论老秦的情况,看我醒过来,笑着招呼说:“你就是老秦说的林夕梦林小姐吧?”
我小心叠好毛毯站起来,浑身酸痛难受。大步上前走到江院长的面前,笑着打招呼说:“叫我小梦就可以了,对了,秦总的情况怎样,手术能预期进行吗?”
江院长示意护士和谢医生先作到手术室作准备,然后把我拉到角落里,语重心长地说:“半个月前帮老秦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他的脑血管萎缩,劝他尽快住院治疗。可是他的性子倔强,死活要等公司上市以后再进来,结果遭罪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劝他。”我的心浮起了丝丝愧疚,其实早就感觉老秦的精神大不如从前。我应该早些发现,然后劝他到医院进行治疗。
“与老秦认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他的脾气。任何决定了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江院长使劲摇头,叹气说:“昨夜展鹏打电话给我,千叮万嘱说要等他回来再做手术,可是以老秦现在的情况来说,已经等不及了。”
我缓了口气,掏出律师函递过去,轻声提醒说:“秦总已经给我寄了这个,有什么后果我会独立承担。”
“即使让老秦作决定,他也会选择手术。”江院长接过律师函,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放心,我已经吩咐谢教授准备,等会儿就会开始手术。”
“谢谢你,江院长。”我由衷地说,可是心里难受得很。
手术整整进行了五个小时,我一直坐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半刻钟也没有离开。张秘书匆匆赶过来,给我带了饭盒和水。可是吃了几口,我已经没有心情继续下去。
“林小姐,你多吃点,秦总醒来以后要是你生病了,他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张秘书一直坐在我的身旁劝慰说:“秦总人很好,这次一定会大步跨过去的。”
是呀,老秦以前经常对我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经历多大的痛苦和挫折,也不能自暴自弃下去。
五个小时的等候,就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下午两点整,手术室的灯熄灭了,老秦被推了出来。
我像箭一般冲了过去,趴在推床上问道:“谢教授,病人怎样了?”
“你放心,手术很成功,出血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谢教授摘掉口罩,双眼布满了血丝,神色疲惫:“麻醉还没过,先送到重症病房观察,如果醒过来没有什么大碍,再转回普通病房。”
我长舒了一口气,双手一软身体就要往后倒,还好张秘书扶住我,得知手术成功激动的得大叫起来:“太好了,秦总这次总算大步跨过去。”
“是呀,太好了!”
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我的头疼得很,坐在病房外使劲地按太阳穴的位置,却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
“林小姐,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张秘书看我的神色不太好,柔声提醒说:“医生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酒店就在医院附近,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电话给我。”
我轻轻摇头,眼皮沉重得很。
“手术以后的二十四小时是关键期,我要在这里守着。秦总一天没醒过来,我都放不下心。”我微微松了口气,小声提醒说:“你去帮我买一杯咖啡吧,我的头有点痛。”
“好。”
独自坐在长椅上,我的胸口处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知是否与詹佑成同在一片天空下的缘故,我有种压抑得无法呼吸的感觉。
老秦手术住院,万利接下来很多事情需要有人站出来主持。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足够的信心能主持大局。
而老秦对秦展鹏的各种不放心,还有他曾经恶劣的往事,就像刺一般插进了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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