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岗上的几棵枯树旁,天气转凉,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枯黄的落叶,一道参差不齐的破篱笆围定了两间歪斜的草屋,草屋门前是一口生了锈却仍然沸腾的大铁锅,篱笆正中糟糠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风化了的木牌,上书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仁腑酒家”。
酒家院内,一个饿的发飘的胖子无精打采的用一把奇钝无比的破斧头艰难的劈着柴火,不多时,草屋的门帘卷起,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仁兄吃力的提着一只木桶举步维艰的走了出来。
看着身边死气沉沉的胖子,干瘦男子没好气儿的喝道:“别劈了,还不过来帮忙!”
“不去,保存体力!”胖子一反常态,乜斜了一眼同伴,声音冰冷的说了一句。
干瘦男子看着自己的权威被践踏的半点皆无,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锅前,将锅盖打开,一桶凉水一股脑的倾泻下去。
看着水汽冒的差不多了,男子用一杆铁叉将锅中的肉搅了一搅,随手叉出一块香气扑鼻的瘦肉,转而递给了胖子道:“吃点儿吧,饿坏了还怎么做生意!”
胖子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接过瘦肉,大口朵颐起来,看着同伴吃的那叫个香,干瘦男子望了望空旷的四野,不禁长叹一声。
自从上一次那个粗狂汉子从这里走了之后,这两位仁兄就再也不敢害人性命了,锅里的炖肉也换成了猪牛羊肉,这二位何时曾想过,自己扮了十几年的假鬼,那一天居然碰见真的了。
在这两位难兄难弟的眼里,马素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不但差点把他们吓死,还带走了他们的运气,自从那一天开始,足足一年时间里,这里再也没来过一个人,连鬼都没了。
胖子三下五除二吃下了瘦肉,将手上的肉香都舔了个一干二净,眼巴巴的看着干瘦男子,半晌开口道:“三哥,要不然我们转行吧!”
“转行?你真把自己当良民了!”干瘦男子差点被胖子这句话气的三魂出窍,想都不想便斥责道:“我们离开这里,我们身上那十余条人命官司怎么办?我看你是饿疯了吧!”
胖子闻言不禁黯然神伤,曾几何时,自己还在县城的茶馆楼上喝着茶,不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能每天看到自己心仪的酒家小妹,那生活真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可是自从三哥与人争执杀了人,自己便被拉下了水,一路套过来,拜三哥的美好畅想所赐,执役、老人、孩子一干人等都杀过了,本以为在这里夺了个店可以多谋些钱财,谁知自从那只天杀的恶鬼离开后,这里就彻底变成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便秘一般一直憋到了现在。
被叫做三哥的男子名叫何三,这个胖子当仁不让,取了个名字叫何四,三四兄弟没有七爷八爷那样索命的本事,却干上了黑店管杀不管埋的勾当。
看着四弟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何三不禁心头一阵酸楚,沉思片刻,安抚道:“四儿啊,别灰心,我们再撑几天,如果还是没人来,我们就撤进山里,打渔捕猎有鱼有肉的,好过在这里喝西北风!”
听到三哥这么一说,何四眼眸不禁一亮,可就在他准备回话时,却冷不防的看到了一幕让人更加喜上眉梢的画面。
远处的高岗上,一个身影正飞也似的向这里跑来,何四呆住了,何三送眼望去,不禁也是一阵欣喜,这次他不迟疑了,马上对胖子何四道:“四儿,赶快收拾家伙,抢完了这一票,咱们就进山去!”
“哎,好嘞!”
……
安然饥肠辘辘的一阵狂飙,终于来到了这家荒郊夜店门口,看着门牌上那个怪异的名字也已来不及多想,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子里,往破桌上一座,朝着一旁的何三喊道:“店家,我……”
“来嘞!”何三殷勤的来到桌旁,一边用又脏又旧的抹布拍打着桌子,一面堆积着笑意问道:“这位客官想用点什么?”
“我……”
“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熟牛肉,还有陈酿老酒,客官想吃哪个尽管吩咐!”
安然被这位店家的殷勤着实吓了一跳,半晌才弱弱的道:“我不吃肉也不饮酒!”
“……”何三听了这话差点闪掉了舌头,看着眼前这个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家伙真是怪的可以。
安然怀抱希冀的问:“这儿有白面馍馍吗?”
“对不起,没有!”何三的面上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安然有点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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