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边的道具搬过来一下!”虞城城郊的一个摄影棚外,一位手持厚厚本子的青年男子正一本正经的指挥着几个忙碌的场务调整着场景。
“都加把劲儿哈,下一场女猪脚殉情的戏补拍完了咱们就可以杀青了!”男子将本子背到身后,语带鼓舞的吩咐着。
这时,另一个戴着苍蝇眼睛的男子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导爷,那边的祭祀仪式都准备好了!”
“祭祀?什么祭祀仪式?”被称为导爷的男子听得丈二金刚一般:“开机那天不是已经祭拜过了吗?”
“不是啊,导爷,附近村民说这一代每年都要死上几个人,征用地点的时候村长不是也说了吗?这里最好不要晚上来拍,如果拍的话就一定要祭拜一下水陆鬼!”
男子话音刚落,导爷便怒了,就见他扯着嗓子道:“开什么玩笑?不要晚上来拍?大哥你今早包子吃多了吧你!我们是什么剧组?啊?回答我!”
“恐怖映像!”男子嗫喏的说着,导爷煞有介事的道:“就是啊,恐怖镜头不晚上来拍难不成还大白天过来?曝光率!保密性!我们要票房的,你懂不懂!白天拍?干脆把题材转一转去拍少男少女好了!”
“导爷息怒,导爷息怒!那祭祀?”男子弱弱的道:“万一这里的好朋友触景生情怎么办?”
“安啦!”导爷满不在乎的道:“我们编剧写的这个剧本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再加上一点儿艺术加工,要多锅蟹有多锅蟹!别说是鬼了,连人看了都未必会有反应!好了,告诉那边把祭台拆了,大晚上怪吓人的!”
“哎!”男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导爷嗤了嗤鼻道:“大惊小怪,上了年纪的人还真是搞不懂!”
“一组录影准备就绪!”
“女一号准备就绪!”
“灯光准备就绪!”
“就绪,就绪,就绪个锤子!准备好了就开拍!”导爷没好气儿的坐到总监影像台前,抓起一包牛奶吸了一口道:“现在人工很贵的!想在那儿拖延时间让我加钱?没门儿!”
“开影!”
一名红衣女子身着凤冠霞帔,独自一人站在江边的古树下,背江临路,一脸哀叹的复述道:“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啊!为什么说好的要娶奴家,却最终还是要抛弃我……”
“噗!咔!”这几句台词儿下来,导爷只觉胃里打转,直接将那口鲜奶吐了出来,整个剧组都停了下来,就见导爷站起身,一面翻阅着剧本,一面怒气冲冲的喝问道:“这么弱智的台词儿是谁改的!为什么不按照原剧本的来演!”
“那个,导爷,这剧本是李副导给我们的,他说您同意了呀!”
“放屁!少拿李副导吓唬我,他昨天出去取景就一直没回来!你们这群家伙能不能按照老子的意愿来演?想气死我是吧?”导爷当堂咆哮,一群人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最终,连剧本都没有复议,导爷便用一个很机智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难题。
导爷旁边的桌面上放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是成叠的疆币,导爷忍住怒火,嚣张的看着新娘和水鬼的扮演者,愤然道:“我要的是感觉!懂?表达不对就扣一叠,感情丰富就加码!明白?”
两名演员点了点头,导爷悠悠的道:“被让我第二次喊咔!开!”
“陈郎真的好狠心!枉负了奴家一片倾心!奴家不甘心……”新娘打扮的女子站在古树下嘤嘤啜泣,口中微微颌动,欲言又止,声泪俱下。沉吟良久,竟然有板有眼的唱了起来。
“念郎郎不归,思郎心愈切,郎心从她属……”戏调悲惋,苍茫凄凉,宛如风声呜咽,凄凄然飘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寒夜之中听来,不由得让人心生忌惮,一股寒意从后背一下子窜到了脚底板。
一旁的中年男子还道是这丫头忘词儿了,正要喊咔,却被导爷制止:“别动,就是这个感觉!让她继续!”
“人比黄花堪瘦,红颜命如纸薄,此生无望奉郎君!亦要伴君下幽冥……”女子忘情至极,戏词也越发狠毒起来,情动处,竟然折身便向水中跑去,一路如寒蝉凄切,歌声凄凉,连一向霸气十足的导爷都动容了。
“对!就是这样!水鬼准备!再有一会儿就能收工了!”导爷欣喜若狂,拍案叫绝道:“等收了工,我请大家去吃麻辣火锅!”
导爷看的入神,身边这些平日里嚷嚷着要让他出血的班底却没了那个雅兴,在他们看来,此时的局面已然不再像是拍戏了,看那女子的神色,更像是真的殉情。
水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水鬼”扮演者哈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暗窃喜着:“终于轮到我了,赶紧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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