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安然聚气凝神,纵身一跃翻了进去,二话不说便将手搭在了书简之上,“哗啦啦”一声杯盏坠地散落的声音响起,安然不由得一怔,惊异的侧目望去,只见屋中水箱旁边正正站着一位身着方肩锦衣,头戴短椅帽的少年男子。
尴尬了,安然不由得惊出了一头冷汗,将已经探出去的手再一次缩了回来,讪讪的望着那人,半晌也没说一句话。
“你是谁?”那人仆一说话,安然惊异的发现了,轻声细气,颔下无须,这不就是个女孩儿吗?
安然耸耸肩,无语的道:“我只是过来取点东西而已!”
女孩儿哦了一声,陡然变色,自腰间拔出最新型的小电杵道:“忽悠谁呢,我看你这厮贼眉鼠眼,形容鬼祟的,分明就是贼人!”
安然不觉暴汗不已,悠悠的说了一句:“知道你还问!”
“敢来这里偷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女子话音刚落,手中的小电杵便倏然招呼过来,如疾风般向着安然便打,安然微微一闪身形,大手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口中也是恨恨的道:“我说小丫头,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如此轻佻,你,你放开!”女孩儿的口气相当的大,娇柔的嗔呼传进了安然的耳中,安然赶着去救人,那里有时间和她纠缠,顺手一打,将女孩儿推了出去,沉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我是安家三公子,今日前来也是情非得已,现在赶着去救人,没时间多做解释,三天之后,我在府上收拾停当等你来抓便是!”
安然一股脑的说完,抓起桌上的书简便跃窗而出,少女赶忙追到了门口,安然虽然不知道自己报上的名字他会不会记得,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安然报上那冗长的名字就这样印在了小妮子的心里,她更加真切的记住了那个时间,三天之后。
“原来就是他!”小妮子含羞半掩的想入非非起来,这丫头生的面皮白皙,修长的眉毛,一双清澄的大眼如两道秋波,高耸的鼻梁颇有些外族的血统,玲珑的鼻头下适中的双唇将一张俊俏的瓜子脸点缀的婉约别致,虽说脸上隐隐有几滴小斑,但被精致的五官点缀的就显得瑕不掩瑜。
说起她的样貌或许不会引起太多关注,但是她的名声可是在城区享誉一方,他姓高,是安然家的隔壁裁缝的千金,也就是原本安老爷子给自己三儿子寻找的结发对象。
“樱乔啊,怎么了,我刚刚怎么听到了一些响动?”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随后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锦衣执役走了进来。
高樱乔闻言小嘴一抿面上泛起一丝微笑道:“嘿嘿,周叔叔,没事啦,人家的小杯子一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他周叔一听这话立时心疼起来,赶忙上前拾撮着碎屑,一面抬头担心的问道:“哎呀我的乖侄女,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样,没伤着吧?”
周执役并不是对这个丫头有好感,而是因为这丫头与他有亲戚关系,高裁缝虽然只是个市井间的裁缝,但他家的门路可谓是四通八达,就拿这高大小姐来说,母亲是虞城第一钱庄老板的闺女,舅舅是布政使司的副司级,三个叔叔更是有头有脸的乡里豪绅,都是与安家老爷子平起平坐之人。
换而言之,整个家里最怂的就是裁缝老爷,饶是如此,现在这位高老爷也在城区有着好几家产业,否则也不会攀上安老爷的亲事。
这高樱乔哪里都好,人美家富,唯独有一点,就是那个脾气实在太过火爆,别看眼下娇羞可人,一旦火气上来,那可是拎起菜刀撵三街的主儿。
高樱乔性格彪悍到了极致,高家上下实在苦不堪言,裁缝先生更是没法说动这个闺女,这才找到了娘舅家的这个远房亲戚,托他在执役司为自家姑娘调了名额,才女扮男装混上了这个实习执役的差事。
“三天之后,小安安,等着你乔乔姐哦!”高樱乔心中这么想着,面上也显露出了芙蓉出水般的笑容。
另一方面,安然跳下了执役的大墙,回头望去,只见几个执役正一起拉吧着还在发疯的苏群,他见状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原本可能是装疯卖傻,但按照眼下这个情况来看,估计是真的疯了。
“小不点儿,等着我!”安然满怀歉意,却来不及去救,身形一转,窜进了一旁的小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