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湿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上,意识猛地回转,邵靖雨惊愕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犹在嚎叫的人,双手捂着脸,而指缝中却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啊——”邵靖雨惊恐的叫了起来,双手撑着地毯整个人直直的往后缩,想要离那个流血的人远远的,清秀的小脸此刻已然苍白的找不到一丝血色,一双明眸带着满满的惊恐,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因为疼痛在地毯上扭动着身体的人。
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莫少南?
“我的脸……我的脸啊……”痛苦的哀嚎声不断。
邵靖雨机械的抬头,看着那个原本应该被自己刺伤,而此刻却毫发无损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嘴角依旧噙着那抹志在必得又似乎在笑她自不量力的笑意,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莫少南慢慢的蹲了下来,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看向他。
“真有本事,想和我同归于尽?也不看看你凭什么?怎么?不服气?是不是想杀我的心都有?敢这么对抗我莫少南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你这么抗拒我却又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我都已经要怀疑,你是真的想要抗拒还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让我短时间之内还真忘不掉你,嗯?”
虽然只是随意的挑起她的下巴,可是邵靖雨却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力量,感受到了疼痛,她愤愤的盯着他带笑的眼睛,没错,他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的时候总是有种迷离的蛊惑,深咖色的瞳仁,深邃幽然,如千年古井般轻易就能叫人深陷下去不能自拔,也正是这样一双看似情义绵长的眼眸此刻却是冰凌般冷漠、绝情。
头一偏,邵靖雨用力的摆脱了他的手,微转过眼睨着他。
“想得到你关注的女人千千万万,就是不会有我邵靖雨,我嫌恶心。”语毕,收回视线便不再看他。
然而下一秒,头皮一阵剧痛,长发被他拽在了手中,没有一点顾忌的往上提,原本瘫坐在地上的邵靖雨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而他根本不给她任何的准备,在她被迫站直身体后,他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手上甚至加大了力道,迫使邵靖雨整个人都仰着头,她吃痛的咬着唇,眸中却是恨意满满,疼痛加剧导致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莫少南看着她即使痛成这样也丝毫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甚至在那满含泪光的眼中竟愣是读出了里面肆意的嘲弄与同情,这种认知着实叫他怒火中烧。
“不知死活。”似是淬着寒冰的咬牙切齿,极致的冷酷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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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审讯室内专为嫌疑犯准备的椅子落下了防止逃跑自残等等危险动作的隔板,邵靖雨低头看着自己此刻正坐着的这张椅子,可不是变相的成人宝宝椅?冷不丁的一声淡淡的嗤笑。
此刻已是午夜十二点,经过在包厢一系列的事件,邵靖雨已经疲惫不堪,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她抬头,白炽灯发着淡淡的白光落进她的眼中,刺激得她瞬间便眯起了眼睛。
“说说吧!”一道漫不经心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眼睛掩盖在额前散落的发丝中,她微抬起眼,有些迷糊的视线中只见离她两米不到的距离处,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前面坐着两个男人,一身熨烫得几乎找不到一点褶皱的警服,不似她这般无精打采散漫的神情,两人均是精神专注,眉心微皱,严肃而正经。
“说什么?”她开口,才感觉到长时间的精神压力下极度的口干舌燥,才一开口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这是她的声音。
椅子摩擦地面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邵靖雨闭了闭眼睛再目视审讯她的两个民警,只见原本右边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开门出去了,不过也就一小会便又返回,而他手里则多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
“先喝点水吧!”年轻警员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了邵靖雨的手边,她略感意外的看着他靠近,甚至于在两人面对面的一刻,她看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很轻很淡,可是透过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邵靖雨蓦地感觉到了一丝来自于这个陌生警员的不忍。
“在奥斯卡VIP3号包厢,你想不起来做了什么事吗?跟你同是服务员的陆欣悠脸部被利器划伤,而导致她受伤的则是一个被人为砸破的酒瓶,有人指证那个酒瓶就是被你砸破的,而陆欣悠脸上的划伤也是你导致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打算坦白吗?”问话的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方正的脸,一脸的严肃与正气凛然,看向她的眼神十足的严苛,而他说话的语气十足的板上钉钉。
邵靖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孤身一人坐在这近乎冷酷的审讯室内,她的内心很恐惧也很凄凉,在意识到自己没有伤到莫少南而是别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她的人生都在这一天结束了,她曾经所憧憬的安稳的拿到毕业证,找到稳定的工作,憧憬美好的未来,她的理想她的抱负,她的一切一切都在她划伤别人那一刻都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