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听审

    阴冷潮湿的审讯室里，黑暗、血腥、腐臭令人战栗。

    汪曼春一席红色的皮衣站在审讯室里显得十分抢眼，她看着被铁链绑着的明台，嘴角挂着微笑：死小孩！任你再聪明再狡猾，也被毒蜂、毒蛇两个老狐狸联合坑了。好吧，我几次三番放过你，现在你还是落在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替表哥和于曼丽收拾你，现在这二人还被你弄得生死未卜的。

    汪曼春看了看审讯室里里外外的特务，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只留下一名书记官和一名负责警戒的特务。

    汪曼春悠然地走上前，说道“明少爷，真希望能看着你体面地离开这里。”她轻抚着明台的衬衣领子，微笑说道：“衬衫面料不错，订做的吧？”

    明台晒笑一下：“可惜被你的手弄脏了。”汪曼春反手就给了明台一下，明台摇摇晃晃花了不少力气才勉强站定。

    汪曼春轻轻摸了一下明台流血的面颊，指尖上占了明台的血，她轻轻搓着，问道：“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明台抬头盯着汪曼春说：“正相反。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

    与此同时，在监听室里，藤田芳政示意明楼戴上话筒，聆听汪曼春对明台的审讯，明楼面无表情地拿起听筒，放在自己的耳旁。藤田芳政也戴上了耳机，耳机里传来了汪曼春对明台审讯的声音。

    “你去当军统特务就一点都不为你大哥着想？”汪曼春知道此时监听室里藤田芳政和明楼都在听着审讯过程，她立即切入正题。

    明台冷冷地道：“他去当汉奸又为谁着想过？”

    “你以为和平救国就是当汉奸吗？”

    “别给你们脸上涂脂抹粉，贼就是贼，鬼就是鬼。我上次执行刺杀他的行动，听说你生病了，让他临时改变了行程，算他命大！”汪曼春非常满意明台的配合。

    藤田芳政听了明台的供认很是吃惊，想不到明台是真的要杀明楼，他抬头看了看双眉紧锁的明楼。

    汪曼春没有打断明台的述说，她围着明台轻轻转圈，明台继续道：“不过这样也好，把南田洋子送到了我的枪口底下，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我还得谢谢你们，做了我的同谋。”

    “可他是你大哥，我就不相信你能下手杀他。”汪曼春继续引导道。

    藤田芳政抬眼看着明楼，见他表情冷淡。

    “大义当前，我只能为民除害！而且他对我也不是真的有什么兄弟之情，他现在一定已经知道我落在你的手上了，他为什么不出面让你放了我？我知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他怎么可能初初顺着我。我猜他现在一定等着，等着看我上刑场，等着看我被你折磨死，他比我残忍多了。”

    明台越是这么说，明楼越明白明台是在保护他，并告诉他：“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汪曼春轻喘一口气，继续诱导道：“虽然我对你们明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别误会你大哥。”

    “误会？误会什么？我本来应该杀个汉奸，结果却杀了一个特高课的课长····哈哈哈哈哈··”明台高声大笑。

    汪曼春明白明台这样说是为了让明楼脱身，但也不想他把南田的死坐实，毕竟真正参与刺杀南田这件事情的人都离开了，明台刺杀南田就没有了具体的证据，可是如果明台自己招认就是自投罗网。她生气地叉住明台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事实已经很清楚，只要你肯认罪，愿意和我们合作，你还是有出路的。”

    “我还能有出路？”明台讥讽道。

    汪曼春灿然一笑：“当然！只要你告诉我你的上线是谁？”

    明台愤怒道：“我的上线是谁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死了，他是个叛徒！”

    “你说王天风吗？可是据我所知，你回到上海后一直听命于‘毒蛇’，我们搜出的很多密电文里都有你和他联系的内容，只要你说出‘毒蛇’是谁，你就可以有出路！”

    藤田芳政听了汪曼春的提问，也不由自主将眼光移向明楼，却见他脸色冷淡，皱眉听着。

    明台听到汪曼春的提问，直接了当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毒蛇’是谁？可惜我请示过很多次要见他，却都被他给斥责回来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谁是‘毒蛇’，还是故意隐瞒不说？或者这个人就是你非常熟悉的人，例如你大哥明楼？”

    “哈哈哈哈哈，汪曼春！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居然会说我大哥是‘毒蛇’？那个死心塌地为新政府卖命的大汉奸！他有哪一点像个有骨气的中国人？他恋栈权位、贪得无厌，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果不是因为被你抓住了，也许下一次我还会接到‘毒蛇’刺杀他的命令，这一次我一定会‘大义灭亲’！”

    汪曼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假意劝道：“明台，你大哥将你养大，你怎么能如此待他。你误会你大哥了。”

    “是吗？但愿他没误会你！”汪曼春知道明台在讽刺自己，可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忍不住心里难过了一下。

    汪曼春继续扮演诱降的角色，说道：“明台，我希望你清楚一点，你如果愿意乖乖地配合，那我一定会善待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哥也保不了你。”

    明台喘息着看着汪曼春：“做你该做的，这样我大哥会很感激你的。”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份名单很长，我怕你记不住。”

    汪曼春无聊地玩着审讯室里的铁链“说！”

    “郝梦龄、王铭章、赵登禹、司徒非···”汪曼春假装大怒，一鞭子挥过去，“够了！”

    汪曼春走上前，用手中的鞭子抬起明台的头，喝道：“明少爷，你打算让我花多少时间在你身上才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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