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前就要打人,“给我跪下!!”
海登莱皱眉怒视杰锡,倔强地握了握拳,“我为什么要跪下?”
艾尔莎也露出严肃的神色,阴沉沉地看着海登莱,“海登莱,这次是你的错。”
秦冢担忧地看着海登莱,心想他们说的大概是之前在边境破入侵了防御系统的事情。
海登莱咬咬牙,无可奈何地单膝跪下,满不情愿地低下头,“臣一时糊涂,还请国王陛下恕罪。”
秦冢见状,也赶忙跟着他跪了下去,紧张地攒着衣角。毕竟要算起来,他们俩也称得上是同谋。
海登莱略微惊讶地看了秦冢一眼,随即又换上愧疚的表情,小声道:“陛下,之前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我的妻子还有家人无关。”
“陛下,海登莱他从小到大狂妄惯了,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艾尔莎走上前,温柔地握住巴奈特的手。作为从小看着巴奈特长大的人,她深知巴奈特对她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尽管随着莱帕德家族的日益壮大,两家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大。
“他虽然有的时候做事不经大脑,但对您还是忠心不二的。这次的事情,纯属小孩子之间怄气,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艾尔莎拍了拍巴奈特的手背,笑的一脸无奈,“他从来也没娶过老婆,第一次娶老婆所以有点得意忘形,难免想在秦冢面前出风头。”
“说话啊臭小子!”杰锡一脚揣在海登莱的后背上。
秦冢听到一声闷响,海登莱的身体也随着这声闷响往前一倾。
他知道杰锡这一脚肯定很重,这种所谓家暴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不由地脸色发青。
“请陛下责罚……”
巴奈特冷哼了一声,得意地走到海登莱面前垂眸看着他,“哦~~对对对~~我怎么忘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将军现在已经变成了妻奴呢。哈哈真好笑,竟然因为一个人工杂种变成这幅鬼样子。”
海登莱瞬间黑下脸,用力握了握拳。
“好了,这次的事情我也不多做计较,免得说本王一人毒裁,打压我们劳心劳力的忠……臣一家。”巴奈特故意将忠臣二字拖得很长,叉起腰一脸鄙夷的笑容,“不过,将军应该也知道,我跟父王最钟爱的智脑粉红回忆不见了,希望你能将功补过,帮我把那颗顽皮的智脑找回来。”
秦冢一听,猛地抬起头,就发现巴奈特也刚好看向了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怎么了?夫人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恩?该不会……”
“我会帮您找到的。”海登莱立刻伸手挡在秦冢身前,挡住巴奈特不怀好意的视线。
“哼,好啊,那我就给将军一个星期的时间。若是一个星期之后,智脑还没出现在我面前……”巴奈特垮下脸,面若冰霜地回视海登莱,“那将军就做好办事不利停职查处的准备。”
“是。”
……
待到巴奈特离开房间,秦冢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瞬间松弛下来,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他用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感觉刚刚那一刹那,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如果让人知道粉红回忆就在他的空间纽扣里,那他一定会死的很惨,尸体说不定还得在城门口悬挂三天三夜。
这么想着,秦冢禁不住搓了搓胳膊,浑身布满鸡皮疙瘩。蓦地,他猝然一怔,察觉有三道凌厉的光线正赤'裸裸地射在他的身上。
秦冢猛地抬起头,发现海登莱,杰锡和艾尔莎三人正稍显怀疑地看着他。三人不愧是骨肉至亲,连眼睛眯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秦冢艰难地笑了笑,目光闪烁,“怎,怎么了吗……”
海登莱率先收回视线,站起身的同时将秦冢也拉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眉头紧锁,“巴大胡……不应该在233星球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他们父子俩这次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不是因为你闯了大祸!”杰锡一提到这事就恼怒不已,“你说!!你是不是打算谋反了?!!我杰锡的儿子要是背上一个叛国谋反的罪名,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我什么时候要谋反了?您明知道我对什么王权斗争根本没兴趣。”海登莱有点郁闷,“要不是因为身在莱帕德家,我才不愿意伺候那个不谙世事还脾气暴躁的蜥蜴。”
“别说的你好像很委屈似的!要是没有我跟你母亲,你能有现在这种成就?!你说不定在哪儿滚粪球呢畜生!!”杰锡气急败坏地怒斥海登莱,“你可别忘了,你老婆还是那个蜥蜴帮你选的!!”
“但是父亲。”垂着头的人突然抬起眼睛,冰蓝色的瞳仁里散发着复杂而意味不明的光芒。海登莱一瞬不瞬地盯着杰锡,声音沉稳而有力,“您效忠的究竟是这个作为傀儡的年轻国王,还是那个在他背后掌握千军万马的老国王呢?”
海登莱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杰锡。他真想看看那双跟他近乎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眼睛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如果是后者……”海登莱冷漠地笑了笑,“那阿修也太可怜了。”
“你给我闭嘴!!”杰锡瞬间眼白发红,气的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艾尔莎也有些生气,赶忙拉住杰锡以免见血,又冲秦冢使了个眼色,“先带海登莱回房间去。”
秦冢立刻点了点头,冲杰锡和艾尔莎礼貌地弯了弯身子,然后推着海登莱离开房间。
远离了暴风骤雨,秦冢只觉得悬着的心脏暂时落回了原处。他刚打算开口说话,就被从后方而来的海登莱紧紧拥进了怀里。海登莱倾下身,将下巴靠在秦冢的肩膀上,然后侧过头贴着秦冢的耳廓,将沉重的气息不断喷洒在他的颈侧。
秦冢不太自然地动了动,海登莱的胳膊却愈发用力地收紧,勒住秦冢的腰身。他闭着眼睛,嗅着秦冢劲间那股清爽的洗发水味道,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
“怎么了?”秦冢轻声问道,总觉得此刻的海登莱就像一只正在跟他示好的大狗一般。
“你很不安吧?”海登莱轻启眼帘,看着秦冢有些泛红的耳朵,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轻声呢喃,“我也很不安……”
秦冢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海登莱。
他不明白海登莱的意思。
这个不安……究竟指的什么?
“秦冢,你喜欢我吗?”
“啊?!”秦冢骤然脸一红,不知道海登莱突然在说些什么。
“回答我。”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你别自作多情。”秦冢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心虚,“我们不过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你花钱让我跟你结婚,我陪你演戏给国王看。这种白纸黑字的关系,谁会傻到动真感情啊!!”
秦冢说的振振有词,总觉得这些话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却让他心里刺痛。每一次,在他对海登莱心灰意冷的时候,这个人又会不顾一切地黏上来推也推不开。
他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的。
这种仿佛是陷阱一样的温柔,只会让人摔得最痛。
海登莱轻轻吸了吸鼻子,微弱的鼻息落在耳侧,秦冢觉得好像有羽毛正在挠他,“以后也不会喜欢,是吗?”
“是是……是啊!”秦冢说的很没底气,烦躁地皱了皱眉,“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想确认一下。”海登莱静静地抱着秦冢,被碎发遮挡的眼睛露出疲惫的神色,“你就这么肯定?”
秦冢感受到海登莱的失落,突然于心不忍,结结巴巴道:“这,这种无法预估的事情……”
“你不喜欢就好。”
海登莱突然打断秦冢的话,松开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突然也觉得做回契约夫妻才是最好的。我可能……还是不太会爱别人。”海登莱苦恼地摸了摸耳朵,指尖发颤,“你看,我只会给你造成困扰,还总是惹你生气……”
秦冢神情呆滞地看着海登莱,须臾,才恍然回过神,僵硬地动了动嘴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