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老高拿出来给大伙看看!”
高丙从背后扔出一块破布包裹掉落在地,竟是十多只鲜血淋淋的耳朵,不但把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就连怀英暗暗吃惊。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了结果,但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多少有点不忍。
陈武则满脸兴奋,对着众人一顿夸耀。
“这**贼逃跑,被我一箭一个都射杀了!本想着把这奸贼也射杀了,可是我哥说要带回来交给老大您处置。所以......嘿嘿.......”
怀英皱了皱眉头,心里抱怨,要杀你就全杀了,带回来我该咋办呢!但嘴上却赞赏道:
“你们做得对!不过下次不用割下耳朵来,你们是我的兄弟,难道我还不信任你们吗?”
陈文见怀英皱眉,心想,就是为了试一试你的胆量和仁心,但嘴上却认真回答:
“将军,自古以来,斩杀敌人就是割耳记功!”
怀英岂会不知,本想教育一番,咱们是正派,仁义之师,不必如此残忍。但想着这三人刚建功,便点头示意。
随即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涉,朝一旁的张三示意。张三久在县衙当差,自是知道咋办。随即取来一盆冷水,往暂时昏迷的陈涉泼醒。
陈涉再次醒来,见到怀英满脸冷笑的看着自己,心中恐惧,随即大声呼喊:
“将军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逃跑了。我一定好好地留下做您的狗.......”
怀英见状也于心不忍,可抬头看着自己这些手下和刚刚投降的众人,心中记起师父的话:恩威并重,慈不掌兵。唉!难不成今天要那你的人头来树威了?
随即站在高处向着众人道:
“昨日我就说过,尔等本就犯了诛九族之罪,然而本将军仁慈,念尔等也是被逼无奈,不但免了你们的死罪,还给你们改过自新,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今,陈涉等竟敢再次反叛,自寻死路,你们以为改如何处置啊?”
怀英话音刚落,吴德才则义愤填膺的迎合:
“将军大人,昨日饶恕了我们罪过,此乃再生父母之恩。这陈涉狗贼,竟敢反叛,应该杀了他!”
吴德才这么一说,有几个看得透彻的,知道现在赶紧表态才是活命的机会。便也纷纷高呼:
“将军对我们有再造之恩,这狗贼竟敢反叛,当杀死!”
“杀了他!”
.....
张干陈武等也是高呼着要杀了陈涉。
怀英冷眼观察了众人,发现有几个投降的人低着头静默不语;而自己这边的人则大部门高呼要杀。
又犹豫了起来,若按照师父所说,这个时候正是杀之以立威的时候,可真到了此刻反而不知改如何。
心里不禁自问:难道我真的要用别人的头颅来立威吗?难道宽恕所树立的威真的不敌恐惧吗?思量良久感叹一声:“知道和做到,中间最大的障碍就是人性。”
随即双手一按,众人呼喊声渐渐停下,朝着众人高声道:
“陈涉所犯之罪本当处以极刑,然而其本心从来未曾真心归降于我,所以也谈不上反叛。昨日我既然饶恕了他的罪孽,那就说话算话!”
陈武听到这里,正想反驳。若此刻放了此人,那自己杀人岂不是杀错了?却被一旁的陈文拦下。
“别急,继续听。”
怀英继续道:
“本将军已经说过,只要诚心归降,就当你们做兄弟,带你们一起建功立业。从陈涉等人身上我发现,还是有人不愿诚心归顺,今天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不愿跟我走阳关大道的,趁现在提出来,我放你们回去,还可领三两银子做路费。但是,你们离开后若继续做盗匪,那么生死与我无关,自有朝廷法度。”
从此话一出,顿时议论纷纷,几个有心想离开的,但又怕这是一个套,说出来就死定了。
张三也在一旁低声劝诫:
“老大,若放了此人,岂不成了私放贼寇?”
怀英下定了决心,不听劝诫,直言道: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而且,你以为收拢了这些人就无罪啦?”
“这......”
随即怀英有高声几次,总算有一人畏畏缩缩的低声问道:
“将军说话算话?”
怀英看了看那人,正是之前沉默之人,肯定道:
“当然!”
那人听到答复后,赶紧上前跪地道:
“将军,我二哥受了重伤,我想带他回去治疗。而且留他在队伍里,也不方便。”
怀英看了一眼伤的最重那人,便对张三吩咐道:
“去,取十两银子,给他!”
张三见怀英的话不容置疑,也只得从命。
那人捧着沉甸甸的银子,一脸不可置信。千恩万谢一番后,就搀扶着重伤的人走了。
在他的带动下,又有几人站出来,表示一定回家去做个老老实实的人,然后领了银子走人,这一走便只剩下了十六人。
怀英满意地看着剩下的这十六人道:
“既然你们选择了留下,那本将军也一定会兑现承诺!”
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陈涉,厌恶道:
“滚吧!”
陈涉一听果真要放了自己,原本必死的心,又燃起了希望,跛着脚踉踉跄跄的跑了。
看得一旁的陈武、张干和高丙恨恨不平。张三、李四看着这些操作,也是一脸不解,但现下又不好问。陈文则是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怀英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把众人都看蒙逼了。倒是自己带来的民夫们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怀大人对这些归降的都能有如此好的待遇,那自己还用担心吗。
怀英则自言自语道:
“君子之恩应当威而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