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崇。
要活下去哦。
要幸福哦。
咳.......咳.......
那么,约定好了。
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寿崇缓缓醒来。
一巴掌将闹钟拍死后,打了个哈欠。
虽然是刚刚睡醒,但总感觉身体还是想当疲惫。
寿崇看向镜子,这个熊猫眼是谁啊?一瞬间甚至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头发也很乱。
哎呀哎呀,我果然还是讨厌麻烦的事啊。寿崇不禁这样想着。
不过,麻烦的事,也在昨晚全部结束了,作为结果,就是这个熊猫眼。
稍微打理一下吧。
毕竟今天还和别人有见面的约定。
寿崇让水从头顶流下,即使如此,仍无法完全驱散困意。
将头发梳理好,但眼中的血丝却毫无办法。
算了。他这样想到。这样也没办法。
世界上有可以做些什么的事和没办法的事。
很多事都没办法。
最多不过叹息两声。
“可是一大早叹息可是会让幸福溜走的。”
于是最终他只是什么都没做的走出卫生间。
一个人将早饭做好,早饭依旧是烤过的面包,依然是什么都不加的原味。刚烤过的面包有一丝酥脆的口感,记得第一次做的时候还因为没有控制好时间而烤糊了寿崇想起一开始回到这个城镇开始独居时的事。但寿崇一点怀念的感觉都没有。“哎呀,说起来那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啊。”寿崇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最多只是隐约记得烤糊的面包很难吃罢了。
面包一点味道也没有,寿崇并非美食家,也尝不出来面包本身的口感云云的事,再加上这原本就是楼下超市卖的普通面包,价格很便宜,所以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味道可言。早餐本应如此,仅仅只是为了身体上午的活动而提供能量而已,就好像是给小型电器换电池。以“电池”而言面包的效率很高,所以寿崇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至少寿崇并不是挑剔味道的类型。
就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面包吃完了。
收拾罢,寿崇便打算出门。
没落下什么东西吧寿崇微微检查身上确定没有少带任何东西后,走至玄关。
“那么,我走啦。”
对着母亲的房间轻轻喊道,照旧,母亲没有给自己任何反应。
前几天也去母亲房间看过一次,并无任何异常。
一切照旧。
寿崇走在路上,如此想到。
今天也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那个平日里总会等在这里的人,那个会叫自己“小崇”的人
紫今天并不在。
承包人严阵以待。
“今天并没有睡着啊。”
像是有些惊讶似的,寿崇如此说道。
看见寿崇,心真微微露出生气一般的表情。
“我又不是每次见面都会睡着的好吗,上次只是单纯因为通宵而过度疲劳了而已。”
“是吗?我以为你是那种说着‘要好好利用时间!’说着这种话利用等待人的空白时间补觉的类型。”
“.........我........我才不是那么失礼的人!请不要给我添加那种奇怪的属性!”
“啊,犹豫了。”
“真.......真是失礼啊你这家伙!”
“唔.......难道说,当真因为这种事苦恼着不成?虽然你偶尔看起来确实有些睡眠不足。”
“真是的!我有什么办法嘛!我很忙啦!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严重缺乏!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天敌耶!会想着利用这段时间耶不奇怪吧!反正也做不到别的事情!反正也只是在等着啦!可是那样做又会有妆容和礼仪问题!”
“竟.......竟然在如此认真的思考吗.......明明我只是随口一说。对不起。”
“不要道歉啦!这不是显得我更加悲哀吗!‘啊,她的口红抹到了下巴上呢。一定是刚才偷偷补觉导致的吧,要不要告诉她呢?’反正你一定也在这么想吧!”
“喂喂,你的受害妄想症竟然这么严重吗?就算是我也只能傻眼了啊。”
“嗦!‘不过只是个高中生帮助别人做了点小事就沾沾自喜.......还真是幼稚啊!’反正你一定也这样想吧!可恶!”
“喂喂喂喂喂,抱怨越来越不搭边了耶,你是酒醉后的大龄剩女吗?”
“嗦!不许叫我大龄剩女!飞机场也不许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寿崇叹了口气“好啦,玩笑话到此为止。自上次三人一起出玩后就没有见过吧?总之,先来句’好久不见’如何?”
玩笑话到此为止。
这句话就像是信号一般,两人之间的氛围改变了。
心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冷笑。
那银发显露出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可以的话,我还是喜欢这之前的她啊。寿崇如此想着。
承包人并非不通人情,倘若自己想要与她闲聊,她恐怕也会说一些平日里不会说的话来陪自己打发时间。
露出平日里不会露出的,冷笑之外的笑容。
只会对朋友露出的笑容。
并且自己与她,应该有很多可以大谈特谈的话题才是。
可是,今天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这件事,自己也不是不清楚。
总之。
“好久不见吗?可是我们是同班同学,见面的话每天都在见。不过.......确实呐,自那次以来确实没有说过几句话就是了。可就算按这个来算,也不过仅仅只有一周的时间。”
距离进入正题,仍有几句引语的距离。两人彼此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
“是啊,一周之久。”
“可是,我们应该也没有什么非要在一起的理由吧。”
“别这样说嘛,我们不是朋友?所谓朋友,就是哪怕没什么理由也会在一起厮混的人种。”
“没什么理由也会一起吗?这倒像是紫会说的话啊,你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提到紫?不是啦,纯粹有感而发。不过,非要说的话,紫确实是会说这种话的那类人。”
“对吧?那家伙十分重视朋友,无论什么都能被她一句‘因为是朋友’解释过去。怎么说呢,那已经近乎于一种忌惮了吧?恐惧,总之就是类似的东西。我想她是害怕的。害怕被朋友讨厌,所以才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的要求。”
“……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感情吧,不如说会那样想的人才算正常。人呐,就是要被周围所牵绊所制约,至少能够为周围关系而战战兢兢的人比起那些对周围毫不关心的人更像正常人。”
“哼,对,是啊那的确是正常没错。”心真轻轻冷笑起来“可惜正常什么的我也不懂,反正非要归类的话我大概也会被归类到异常的范围内,那些所谓正常人的想法我也多少有些无法理解。那种无关紧要的事就随他去吧!总而言之,我想说的是她对别人而言就是那种非常好利用的,或者说,是个方便的人吧?就算得知自己被利用也无法发自内心的仇恨对方,就算是被抛弃也会将悲伤藏在心里,你瞧,是很好用的人吧?”
“这种说法”
还真是怀有恶意的说法啊,你这样说就好像有谁去利用她了一样寿崇想要这样说,但最终做的也不过是嘴巴略微张合,
说不出口。
心真丝毫没有注意亦或者只是单纯的没有理会这样的寿崇,只是继续以着近乎于讽刺的语气说到。
“紫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正因如此,你才会重新去接近她,你所瞄准的,就是她的善良。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对。
从结果而言,就是如此。
不过,还真是准确的说法啊。
简直就像一直在看着一样啊。
如此想着看向心真,但就算是此时,她也依旧露出笑容。
这个人,就算是世界末日,大概也会是以这样无畏的笑容去面对吧。
无论如何,都能够勇往直前的,她。
真是让人感到耀眼。
“她像你告白了对吧。”
毫不突兀的,她如此说道。
“嗯,是啊。”
寿崇也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的,点点头。
戏言已经是不必要的了。
“然后你拒绝了她。”
“是啊。”
她苦笑起来。
“她很受打击呢。”
“说的你好像一直在看着一样。”
“就是在看着啊。在那之后,她来找我倾诉了。”
“原来如此。那么那什么?她说了些什么?果然是抱怨吗?果然是诅咒吗?说我是个怎样糟糕的人是这样的话吗?”
可是,心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哦,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她啊,将你的优点细数了个遍,然后,请求我好好对你,一边哭着,呢。”
她由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诅咒的话。
“这样啊......”寿崇不禁沉默了,片刻,他重复到“......这样啊。”
“嗯,就是这样。所以,虽然她向我倾诉,但其实,她连一句倾诉的话都没有说。一直将那些话藏在心里啊,那家伙。”
寿崇抿紧嘴唇,心真只是微笑,片刻,寿崇像是忍受不住沉默似的。
“紫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啊。”
“对吧?”
“配我实在太浪费了。”
“阿拉,难得我们意见一致呢。”
“.......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紫是我的朋友嘛。”
啊啊对了,寿崇猛地想起来,这家伙可是一个十分为朋友着想的人啊。
和我正好相反。想到这里,寿崇不禁苦笑起来。
“所以?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向拒绝紫的我问罪吗?”
要是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寿崇如此想到,可是,心真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并非如此。虽然我很为朋友着想,但我也不会过度的干涉他们。就算是朋友,我也总会有一天帮不了他们。为了那一天,他们也必须学会自主生存才行........怎么感觉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算了。更何况,让她能够离开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想要拒绝也好,接受也罢,这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在意那个理由。你为何拒绝她的求爱,那个理由使我无法接受,我仅仅是来确认这点,顺便确认整个事件的真相。”
确认。她这样说道。
并非是探寻,并非是查明,而是确认。
那么,她大概在心里已经有了个什么假说吧。在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她便早已将事件整理完毕,推理什么的活计也早已做好,剩下的就只是归纳总结。
并且,就连那个假说,恐怕也是正确的吧。
自己在她面前,根本隐瞒不了什么。寿崇如此想到。
不,还是有一件事的。她不知道的,某件事
想到这里,寿崇微微沉下来气了,他微微吐气,像是抱怨般的回应到。
“你啊,理由什么的紫她没有告诉你吗?”
心真则是不买账一般的摇摇头。
“我还是比较想听你亲口说去那句话啊。那么,容我再问一遍吧。你为何拒绝了紫鸹?”
“因为有其他喜欢的人。”
心真仍不买账,继续追问。
“那么那个人是谁?”
啊啊真是该死。寿崇如此想到,倘若不是现在,这场面应该很浪漫才对的。可是,偏偏是现在,偏偏是这个连一点浪漫都谈不上的现在。他自暴自弃般的说道。
“是你。我喜欢的是你,心真。我对紫也是这样说的。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吧?真是的,想亲口听到这句话,你还真是恶趣味。这样说很让人害羞的好不好,简直是拷问呐,这。”
终于结束了吧?寿崇如此说着。
但是,心真只是摇摇头。
“不,可以说才刚刚开始也不过分,刚才那句话就是解决这个事件的钥匙。”
不是吧?还要继续?无视了露出这样表情的寿崇,心真继续说道。
“我们就以这个作为前提来说好了,不,不如说假如不以此为前提的话,话题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你喜欢我,但是,那时我们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仅仅只是上学的路上共同走过一段路而已,我们绝非是彼此熟识的关系,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我从不在学校里建立私交。想要和我搭上关系唯一的方法就是‘委托’。但是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设立的‘委托条件’?‘委托本身是免费的,但是委托人也要付出代价,承受风险。’诚然这也是‘条件’设立的理由之一,但是防范这种以委托为名的骚扰也是主要目的之一啊。那么,应该怎样做?一般来说都会这样想吧?假如说自己和那家伙毫无交点的话,那就去接触和她有交点的人就行了。那个人就是紫鸹。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吧,紫鸹那家伙虽然无论对谁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她其实意外的有原则,直到那之前,那家伙协助他人来骗我什么的一次也没有,所以我才会将自己的时间交给她来保管。只是不巧,这一次是你,偏偏是她所喜欢的你。怯,果然还是敌不过本尊吗?”
什么本尊?寿崇有些想这样问,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他这样想到。于是他便保持沉默。
“总之,你利用了她。利用了她的温柔,刻意与她保持暧昧,倘若那暧味仅仅是出于无意我也不会说些什么,但那是刻意诱发的结果啊。她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暧味的对象,你仅仅只是把她当作跳板罢了。”
跳板。
何等残酷,又是何等的贴切。
将她当作工具,将她对自己的恋情当作接触承包人的跳板。
想着多少辩解两句,但是那一定也毫无意义吧。
无论辩解些什么,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也无法改变。
“嘿,正因为她是这样好用的人,所以她才会在上一次的时候将我们聚集到一起吧。切明明自己在期望着完全相反的事情。”
上一次。
寿崇与紫鸹与心真的,约会。
紫鸹就如同答应的一样,又是劝说又是软磨硬泡简直是半强制的将心真带了出来。
“我会帮助寿崇的。”
她曾这样说道。
在那个旋转餐厅的夜晚,她用着几乎是凄惨的笑容,说道。
“心真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喔,所以一定要好好对她才行。”
“是啊。”
面对这一张不知是笑容还是弦弦欲泣的脸,就连寿崇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回忆中的她,也是那么令人痛心。
“但是,”但是,寿崇最终开口,辩解似的。
“但是上一次她不也是玩的十分开心吗。”
回忆中的她,无论那一幕都在笑着。
“快点来这里呀!”总是,如此欢闹着。
拼尽全力的去玩,结果寿崇与心真两人只是被她带着到处跑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不定她才是那一天的主角吧。
“那一天,我们三人之中她玩的最欢不是吗?所以一定是那样的吧,偶尔也想三人一起出来之类的”
“喂喂,也太狼狈了吧?”
少女轻轻嗤笑,寿崇的表情不禁僵硬了。
就连寿崇,也觉得这样辩解着无论是谁都不会信的自己,很难看。外加上自己也不觉得能够瞒得了她,辩解也仅仅只是出于习惯。
“嗯,那只是紫她的善意啦,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心情搅黄了那天的行程,所以她才表现出那么一副精神过头的样子来证明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但是你以为我与她相处多久了啊?这种程度的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不说这些,总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就算是她,平日里应该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最多是把我约出来后当天随便找个理由推说自己无法到场,拜托我们两人独自享受这一天吧。老实说,通情达理到这种程度,搞不好已经是笨拙了吧?真是的,也不知她是怎样想的。”
那一天她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呢。
记忆中的她,无论何时都,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笑着。
只是,无论是哪一幕,她的笑容都是那么僵硬。
就好像是,刻意做出来的,笑脸。
“我还真是搞不懂啊,竟然能让她做到这种程度,你手上莫不是有她的什么把柄不成?”
寿崇没有回答。
无法回答。
将他人对自己的好意当作把柄什么的话,不可能说出口。
“开玩笑的。不要摆出那种严肃的表情嘛。”
心真微微吐了一口气,苦笑起来。
讽刺般的,苦笑着。
“我也讨厌严肃的话题啊。但是,有的事明明讨厌,却不得不做。还真是讨厌啊,无论是面对这种无聊的真相还是以暴力去解决问题的事都是。还真是让人讨厌啊,这个世界。”
无聊的真相。
对于她而言,果然是无聊的吧。
于是寿崇轻轻的,笑了起来。
绝望的,笑容。
“果然,对我失望了吗?认为我是个无聊的人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会那样想?”
“因为我对紫做了无可挽回的事啊。她是你的朋友吧?”
“是啊,可是如果我真的对你失望,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寿崇不禁感到疑惑。于是承包人便接着说道。
“尽管她是我的朋友,可是,虽然时间不长,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所以,我才会与你见面。说说看好了,你这样做的理由。你有辩解的权力。因为,这还不是全部,对吧?”
仍然不是全部。
不如说,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说说看吧,寿崇。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的人?我真正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寿崇再一次的陷入沉默。片刻,他不服输似的抬起头来。
“没有什么理由吧。”
“没有吗?”
“难道说还非要什么理由不可?那我问问你好了,倘若有一天,有人用同样的问题问你,你会怎么回答?难道还非要得出个什么结论不可?我以前就很想问了,为什么你会使用那种方式去解决问题?暴力之类的事不是与你的身份完全不合吗?就算非要解决事件,也不一定非要使用暴力不是吗?这种问题完全就是无理群闹”
想着承包人总该哑口无言,但是她只是微笑着打断了寿崇。
“并不是无理群闹。”
“怎”
“所有的事都总是有所缘由,我使用暴力也是,你会成为这种人也是一样。也罢,总是由我提问多少有些不合礼节。既然你如此提问,我也只好回答。只是,与身份不合?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意料之外的回答。
但是,换个话题也不错,寿崇如此想到。于是他便如此开口。
“......因为据我听说,令尊好像是名人之类的。”
啊啊,那个啊。心真露出了像是如此说着一般的表情。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名人呢,不过大概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并且,他出名也是过去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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