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荷虽极力安慰儿子:“不是不是,母亲和爹爹都是最喜欢缘哥儿的,只是爹爹很忙,母亲又生病,我们缘哥儿也生病呢,所以母亲才特地让缘哥儿不要乱跑,等养好身体,才能去看母亲呀。”可心中却十分不安。
好在晴川院中的人对她和缘哥儿倒一如往日,甚或比以前更细致周到了些,这才让她不安,慢慢的收了起来。
缘哥儿听了她的话,倒更乖觉了些,只是会嘟着“缘哥儿没有病。”
听荷只好笑,哄着他玩,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没有想过从来不跨进她小院的二爷会亲自过来,便跟在他身后,怔了半天,呐呐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到二爷临走时扔了那句话,她才有些醒过来,忙应着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送他出了门。又默默在的站在院门处,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了,那个人,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此时听荷站在卫临潇的身后,偶一抬头,看到张掖望向卫临潇的眼神,不由痴了。那个人,这一生,亦不会用这样温柔疼惜的眼神,看她一眼吧。
心中便觉得难过,眼睛微湿,知道今日是喜庆高兴的日子,便低下头,忍着欲滴未滴的泪,挤出了抹恍惚的笑。
前面的卫临潇,搀着缘哥儿细嫩柔软的小手,看到张掖望过来,眼中的担扰让她心暖了又暖,便也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张掖便微点了头,转过脸去,过了会儿,还是不放心的看过来。
这个人,明明强势腹黑,偏对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心呵护和宠溺,卫临潇的心,便慢慢溢满了幸福的感觉。
索性不再看他,转身和大少奶奶低声说起话来。
庞玉清神色复杂,明明是一张笑脸,眼睛却有些红。
这样的心情,卫临潇倒是理解,便拍了拍她的手。
庞玉清穿了一身朱丹红底银色提花绣金色梅枝纹的襦衣裥裙,挽了宝蓝色绣金色梅朵的长披,高高的螺有髻,额顶的发上插一支镶蓝宝石五尾镙金凤钗,配着她娇俏精致的五官,南方人特有的如玉般白莹剔透的肌肤,更显艳丽万千。倒显得身后亦盛装艳抹的陆姨娘俗艳无比了。
这样的一个紫水晶般玲珑的人儿,总叫卫临潇想起前世看红楼梦时,让七八岁的她便惊艳莫名的凤哥儿,贾府里一等一的人。可庞玉清虽有凤哥儿一府之内呼风唤雨八面玲珑的能力,却胜了书香之气,少了明面上的那股子狠劲儿,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生在现代,不定活的如何风起水生叫世间男子万千倾慕呢,可在这样的世间,毕竟留不住男人的一颗心,她和张治,也曾有过新婚燕尔无比恩爱的时刻的吧?此时她身后的陆姨娘,看在卫临潇眼中,无端觉得刺眼。
便转头看着张掖,刚好张掖亦看了过来,那温柔似水的眼,却忽然就叫她觉得心惊。
这样的恩宠,又能留得几时?
便又想起前世的那个人,无论怎样的诺言和爱,终有一日,都会成为埋在心底的伤痕,永不愿再提起想起的吧?
那些有过恩宠的恹弃,是比死更冷的残酷。
张掖不知道为了什么,她看向他的眼里,一时又突然有了那种淡淡的叫他心惊却又抓不着的空荒,还有她唇边那抹浅浅的象是嘲讽一样的笑。正要细思,却听下人们叫道:“来了来了。”
一转头,就见远处的黄昏斜阳下,张治的马车,慢慢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