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便留着陶晨芙用了午膳,陶晨芙也爽快的应了。饭后喝了杯茶,陶晨芙便告辞回府。卫临潇亲送出了门。
等重新放屋,张掖也换了官服,大概是打算去吏部,见卫临潇进来,便道:“我之前担心你,才跑回来看看的,衙门里还有些事情,我现在得回去。圣旨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卫临潇便点了点头:“早上便知道了,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张掖便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凡事有我呢。晚上我会回来。”
卫临潇便笑着送他出门:“陶姐姐也是为着这事来看我的,掖庭那边,陶府的陶公子也帮着打点了,一时还不会有人来接两位妹妹,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临云和临雨的事情,张掖也暗中打点了,不过借着时彦的由头,时彦又是陶大人的儿子,那些人总要留三分余地的。他听到陶晨芙这时候来看卫临潇,心中也感激陶晨芙,便道:“陶小姐既与你交好,也不妨多走动走动,虽说有两位妹妹陪着,她们毕竟年纪小些,省得你一个人孤寂。”
陶晨芙些次来访的意义,并不只是安慰卫临潇那么简单,也有很多做给外人看的意思,卫府还不至一败涂地,她不仅是未来的大皇子妃,更是丞相府的千金,这一点,张掖自然心知肚明,卫临潇也不是不知道的。
送走张掖,卫临潇回了屋里,临云和临雨都坐在那里等着她。两个妹妹自家中遭遇遽变,性子变了很多,近几日眼看着又变回了些往日的影子,可此时坐在那里,惴惴不安的,卫临潇一阵心疼。
曾经那样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两个花朵般的女孩子,如今这样敏感,虽没有人对她们说什么,也感觉到了。
还是临云鼓气勇气问道:“姐姐,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味隐瞒于事无补,何况总要叫她们知道的。
卫临潇便看着两个妹妹安抚的笑了笑,在临云身边坐了下来,又拉过临雨:“是有些事情,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和你们哥哥会按排好的,必不至于让你们也跟着受苦,你们两个,都是父亲母亲身前如珠似玉般疼着的人。”顿了顿,见临云和临雨都静静的看着她,虽然眼中有着惊惧,神色倒也还算镇定,也是,连父母的死亡都捱过来了,又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卫临潇心中叹了口气,语气越发柔和起来:“今晨宫里传了旨,我们侯府被削了爵,临风被判了流放,你们两人要充入掖庭。”
临云和临雨听了,神色立时一变。临云还好,临雨已缩进卫临潇的怀里。
卫临潇便觉得心中痛的钝钝的,临雨曾是多么活泼伶利的性子,这样一脸惊惧战战兢兢却忍着眼泪的样子,叫她怎么能不难过。
可她是长姐,是两个妹妹现在的依靠,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卫临潇便抚着临雨的头,怜爱道:“傻丫头,别怕,别怕,还有姐姐和哥哥呢。”
临云却抬了头,忍着泪道:“二弟弟他真的要被流放了?”
这一问,让卫临潇又是难过又是欣慰,便拥着临雨,拿着帕子拭了拭临云眼解的泪,柔声道:“你不用担心临风,虽是流放,去的又是南边赣州,可那赣州的知府,却是你姐夫的同年,南疆的守城将领也曾是父亲麾下的将领,情分不一般,总会看着父亲的面子对临风多有拂照。你们相信姐姐,总会好起来的。”
临云听了这话,似是松了口气,又道:“只是二弟弟不比哥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顿了顿,继续道:“临雨又小,姐姐也请姐夫想点办法吧,掖庭……临雨这么点大的人,哪里受得了呢?至于我,姐姐和哥哥都不必费心了,就让我去吧。”
她们如今是待罪之身,如果她入了掖庭,临风也去了流放之地,临雨是庶出,又这么点大,总好想些办法的。
“二姐姐,要去,我就和你一起去,也好相互照应。”临雨忙道。
真到了那里,连见一面都难,何谈照应。临云心中叹了口气,却还安慰临雨:“说什么傻话呢,你什么都不会,真要到了那里,还要烦我照顾你,我那会儿自顾不暇了,也没精力管你,你要听话。”
临雨见二姐姐这样说自己,不禁难过起来。
临云曾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娇纵任性,可真遇着了事,却一心一意为着弟弟妹妹们,卫临潇又是感慨,又是难过,便拦住了两个妹妹的话:“都别说了,我和你们哥哥自不会真叫你们两人去那里的。这事你们不用想了。这些日子,都安安生生的,知道吗?”
临云便勉强对着卫临潇一笑:“我们听姐姐的。”
那样子却又不象真的听进心里去了。卫临潇觉得这会儿也不便多谈,只好好安抚了一番,临云也很柔顺的听了,说了会儿话,自己要按排别的事情,便让人领着两人去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