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独有的中二病呢?”上杉越有些惊讶的看向李苏。
“还指望上对手慈悲了?”李苏看着杯中烧酒想起了那段灾难般的日子,只能露出苦笑。
“那为什么不忘记呢?”上杉越问。“记住这种东西只能带来痛苦。”
“你不也没忘记你母亲吗?”
“不一样。”上杉越缓缓摇头。“这是我最后的东西,忘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像你。”
“是有原因的啊。”李苏把杯中的烧酒一饮而尽。“你知道那段时间里所谓中华人民是怎样的吗?”
“了解过一些。”上杉越点头。“我看过法文版的《骆驼祥子》。”说书名的时候上杉越换成了中文,听起来有些拗口。
“当时所谓的中国人就是那样,民族啊大义啊情怀啊什么的一样都不沾,活脱脱一战前欧洲愚民,是能够为了十几块钱出卖杨靖宇的货色。”
“杨靖宇?”上杉越不明白这是谁。
“抗日英雄,就算是只能吃棉絮充饥、下级都背叛了仍然独自抗日,但最后被他一直保护着的人民和下属出卖了。”李苏饮干杯中酒,看着微滚的汤锅发呆。“我还记得他最后一句话:‘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哦。”上杉越表示明白了,示意李苏接着往下说。
“我们后来说起来的全民抗日也只是分给他们地,让他们吃到了确实的甜头而已。目光短浅主观能动性什么的统统没有。他们就是谁给块地就能给谁卖命,并不介意是同胞还是屠杀过他们的人。要是你们日本兵不是那么傻逼下级士兵不断独走上级军官不断追认,乖乖按照维新三杰的规划安心啃东三省到五十年代再侵华的话东三省估计就真的要不回来了。还好你们的人民也是傻逼,居然在二战失败后对着皇宫哭着磕头说他们没努力让天皇蒙羞,完全不管把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是谁。”
“当时的日本人都认为天皇是真的神灵。”上杉越撑在砧板上,也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飘忽。
“总之说实话我对那些人死在南京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情节,只是觉得你们的行为实在是太下作了。”李苏把杯子沿着小桌推了回去,示意酒够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啊。“明明没有继续喝酒,李苏却像是喝醉了看到什么美好的幻觉似的,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丝微笑:“今天的我们不一样了。我们修起了千千万万的大城,城市不仅住进了显贵还住进了普通人;我们正在修一种高速铁路,半天即可横跨整个国家;我们在推行九年义务制教育,越来越多的孩子能上学识字,让官职不仅仅在乡绅之间流转;我们摆脱了鸦片的困扰,新一代也没有以吸大麻为常;我们越来越能挺直腰杆,每每开口介绍时不会再是仅有的武术和四大发明。纵然我们还有丑陋的地方,但我们不会放弃。中国,是个很美的地方。”
“所以促使我不会忘记的是恐惧啊。”李苏深深地叹了口气,“每每想到如果今天的我们再次遭遇这种惨像我就会头皮发麻。所以我不会忘记,只有这样才会让它不再发生。”
“那么你希望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不背叛你?”
“不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但是要理智。”李苏斜了上杉越一眼。“无脑黑和无脑吹都跟那些跪在皇宫前的日本人一样。毕竟我们人太多了,难免出几个傻逼。”
“但是没有当初的中国人就没有今天的你不是么?你是准备忘祖?”
“现在也没见谁抱着蒸汽机不放啊。让我是现在的我的不是那些中国人而是那些站起来的中国人,没有他们中华名族早就渣都不剩了。历史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往远处说有其他失落的三个古文明,往近处说有准备再噶一波功能机韭菜的诺基亚。当然对于决定诺基亚走向的股东来说诺基亚死不死都不是事,能赚钱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昂热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杯沿:“我们只是来吃面的,李苏。”
这一声轻响唤醒了陷入争执的两人,他们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正双手撑在木桌上,像是随时准备冲上去的公牛。
李苏缓缓坐了回去。沉默片刻,他把一张万元钞票压在汤碗下,转身前说了一句“面很好吃”,撑开黑伞独自离开。
雨哗哗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