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文丹溪却一脸担忧:“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李冰雁却是一脸豁达无谓:“无所谓了,丑点也许更安全。”文丹溪苦涩的一笑,她知道对方是在安慰她,这世上还真没有哪个女人是完全不在乎容貌的。
李冰雁却正色道:“我说得是真的,不是安慰你。在这个世道,生得好看也是一种不幸。”文丹溪点点头,挨着床沿坐下来,默然沉思。
李冰雁沉吟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妹子,你觉得他们刚才的建议如何?”
“什么建议?”文丹溪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冰雁目光闪了闪,笑吟吟的说道:“陈将军说让你跟他上山的建议。”
文丹溪轻轻一笑,抿唇不语,似在思索。李冰雁也不打断她,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文丹溪才缓缓说道:“姐姐以为如何呢?”
李冰雁略想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倒觉得妹妹可以考虑。”
“哦?”
李冰雁接着分析道:“妹妹你看如今的情形,匪祸兵祸不断,还有很快要来的流民灾民,以及时不时来打草谷的鞑子。一旦有什么事情,我们这种人家是首当其冲。总不能次次都靠陈将军吧。——当然我们进山也是靠他,但终究不太一样。这次陈将军单独派了人来保护咱家,差一点就全军覆没,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嗯。”文丹溪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冰雁又说道:“方才你去做饭时,秦将军又给我说了一些话,他说请你尽管放心,你上山后是以大夫的身份上去的。如果你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做什么,当然也包括陈将军。不过,如果你觉得有损名声,那便算了。”文丹溪自然明白秦元指的是什么。她豁然一笑道:“如今我哪还有什么名声,自然也不会去在意。”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两个孩子考虑,你没看到他们那会儿吓成个什么样儿,唉……”说到后面一句,文丹溪不由得心中一软。是啊,灾难来时大人还好些,孩子呢?有的马匪多少还存点人性不为难孩子。听村民说,鞑子来时,一般都是鸡犬不留的。她是得重新考虑自己这个问题了。
文丹溪看了李冰雁一眼开玩笑道:“姐姐你是来替秦将军做说客吧?”
李冰雁可不像文丹溪那么厚脸皮,怎么调侃都没事,她不由得脸色微红,嗔怪道:“别瞎说,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好,不然我也不会来劝你。”
文丹溪摇着她的胳膊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苦心。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好。”
文丹溪沉吟了一会儿,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虽然已经有了打算,她还是未雨绸缪的提醒李冰雁:“姐姐,一会儿他们问你时,你只说已经将话传达给我,至于其他的,我亲自去给陈将军说。”李冰雁略略一想,便明白了文丹溪的盘算,她笑着捏捏她的脸说:“你这个机灵鬼,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你吃男人的亏了。”文丹溪笑而不语。
其实她这么做也实出无奈,众人皆知陈信对她的心思。当然,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她对他也并非没有一点感觉。但仅有这点感觉还不足以让她决心下嫁。她的性子一向谨慎,对于婚姻也一直秉着宁缺勿滥的原则。在现代,男女两人婚前可以先交往,互相了解一番再做最后的决定。但古代却没有这一程序,盲婚哑嫁是主流,只有极个别的婚前能见上几面,但远远谈不上深入了解。她不想为了适应这个社会规则就违背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没有条件,她只能自己创造一个条件。所以她对陈信的示好一直在装聋作哑,静静观察,看两人究竟适不适合。这样自己可进可退。她倒也不担心这样吊着耽误了对方,反正,陈信在遇到自己之前也一直打光棍,再说,她也不会考察太多时间的。
如果她要上山,有些话她必须跟陈信说明白:她上山不代表就是答应他的求亲。她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可以做很多事情,他完全可以把她视为破虏军的一员。文丹溪默默打着腹稿,想着怎么跟陈信进行第二次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