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量。只要他们不招惹咱们,我才懒得理呢。”
秦元的脸色不由得又凝重起来:“说到鞑子,他们每年秋收后都会来劫掠一番,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小心才是。”两人只随意说了几句,毕竟人多口杂,他们也不好往深了商量。
陈信跟他的弟兄们说了一会儿话,脚步便不由自主的朝文丹溪那儿挪过去。李婶王婶等几个女人都自觉自动的躲开了。
陈信小声说道:“谢谢你做的衣裳,穿上很舒服。”
文丹溪嗔怪道:“这衣裳是睡觉和练功时穿的。”
“哦——”
“还有谢谢你的吃食,很甜很脆。”
文丹溪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吃没吃?那是咸的。”
陈信尴尬的干笑两声:“嘿嘿,正准备吃。”
文丹溪实在不想让众人看笑话,她便把大竹筐把他面前一放:“干活去吧。”说完,她便像一只小鱼似的钻进了人群。陈信沮丧的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人们一起去干活。
太阳越来越毒辣,文丹溪吩咐完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先回山了。她刚坐下喝了半杯茶,就见李婶扭着腰跑进来悄声说道:“姑娘,你猜谁来了?”文丹溪摇摇头。
李婶一脸诡秘的笑道:“是郑子朋带着周良瑾来了。”
“啊?”这个消息真够劲爆的。
“这还不算,那周良瑾一进来就说要见你……”文丹溪又是一怔,她和这个女人以前有交情吗?
李婶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文丹溪:“姑娘没见过她?可那周良瑾说她和姑娘以前是闺中蜜友。”
闺蜜,文丹溪的脸皮不由得抽了一下,她仔细想了想,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是有这个女人的影子。周家没退婚前,两家来往也算密切,她见周良瑾也很正常。但是闺密绝对谈不上。
她正想着,就听见院门口一个传来一个女声:“文姐姐可在家?我是良瑾。”
事到如今,文丹溪也只好前去迎客。
文丹溪走出屋子,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盛装丽人。周良瑾身着蝶戏水仙裙衫,云鬓高挽,头戴一支富贵双喜银步摇。耳着红翡翠滴珠耳环。她笑盈盈的看着文丹溪。
文丹溪也只好硬着头皮招呼道:“进来坐吧。”
周良瑾进屋后就迅速打量了一眼屋中的摆设,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周良瑾一脸遗憾的说道:“想当初我和姐姐也是闺中密友,谁知道世事无常,结果你竟和我哥哥……唉,妹妹我当时是心如刀绞,但又人微言轻爱莫能助。后来,听得姐姐有了新的归宿,便又开心不已。谁能想到我如今竟和姐姐落到同样的境地,唉……”
文丹溪低头装作喝水,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据她刚才的观察,这个周良瑾绝对跟以前的文丹溪不是一路人。敢情她是找来平衡和安慰来了。她大概觉得,委身于匪的也不止我一个,喏,那不还一个谁谁嘛。
周良瑾一厢情愿的把文丹溪的默然不语看成了是羞惭难言。便又“好心”开解道:“我们女儿家就如水中的浮萍,往往是身不由已。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姐姐也不必羞愧,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责怪姐姐的。”
文丹溪皱了皱眉说道:“我倒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周伯父会不会责怪妹妹?”她这一问,周良瑾的脸色不觉微变。
周良瑾顿了一下,干笑一声,突然又问道:“我听人姐姐在雁鸣山上也是说得上话的人,那陈将军一向对姐姐是言听计从,是也不是?”
文丹溪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便淡然一笑道:“那是旁人谬传,我拖家带口的上山来,不过是求个栖身之地罢了,怎敢希冀左右旁人?”
周良瑾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是吗?我想也是。姐姐若真如此,当初又怎会对周家袖手旁观,坐而不救呢?”
文丹溪当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敢情她是在责怪自己见死不救,她怎么不想想周家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自家做尽了缺德之事,却偏偏让人以德报怨?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文丹溪冷笑道:“别说我人微言轻,指挥不了雁鸣山的五位当家的。就算我能,周姑娘凭什么觉得我就该无怨无悔的去营救你们?请问周家是在我家遭逢劫难时伸出援手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和你家人一样都是宽于对已,严于律人呢?你们落井下石,恩将仇报,凭什么要求我来雪中送碳、以德报怨?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接着文丹溪不等周良瑾接话,便又冷然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上山是我自愿来的,因为我喜欢这山上的人,他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还性子粗犷鲁莽,但我觉得他们比那些自诩知书达理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都好。周姑娘以后好好的跟郑将军过日子吧,既来之则安之,也别总去找同类安慰自己。无论别人过得怎样,都对你的处境和现状无任何帮助。就这些了,李婶你送周姑娘去前厅吧。”
周良瑾脸色铁青,忿忿的看着文丹溪,不错,她就是来找安慰的,她倒要看看这个当年清高孤傲的女子落到一群土匪窝里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她还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故意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