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共骑的情景。那时自己披着他那带着汗味的外衣,全身湿淋淋的,尴尬又有些无措的坐在他面前……
陈信提了提缰绳,将速度放慢,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不住的磨蹭着,低声说道:“你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不知道。”
陈信低笑道:“我在想咱们第一次共骑一匹马的事情。那时,我就想抱着你。”
“坏蛋!”
“呵呵。”
陈信不知不觉将她抱得更紧,文丹溪觉得坐在柴火中似的,全身发热。她忍不住扭动着身子,低声抗议道:“你别靠那么近,热死了。”陈信偷笑着,略略松开手臂,文丹溪刚喘了一口气,他竟又迅速回复原状,嘴里还无赖的说道:“我松一会儿,透透气就不热了。”
马儿慢慢腾腾的走着,甚至还时不时停下来吃几口青草。风卷起柔软的青草,一层层的像绿色的波涛似的,直连绵到天边。周围静谧无声,两人也不由得一起静默下来。此时文丹溪的脑中恰如其分的涌出一个很清新很文艺的句子:刹那即永恒。
陈信突然冷不丁的问道:“丹溪,你觉得二弟怎么样?”
文丹溪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当即飞快的答道:“啊,很好啊。”
“嗯,那把你李姐姐配给他怎么样?”
文丹溪脸上现起一丝黑线,这二货的思路总是很诡异。
“这……得要他们自己愿意吧。”而且两人都是有过过去的人,心思想法较之一般人更为复杂。
陈信嘿嘿一笑:“这当然是要他们自愿了,不过你也要时不时提醒下,他们两个都太磨几,特别是二弟,不像我这么爽快。”
文丹溪翻了他一眼,这人越来越喜欢自夸了。
文丹溪忍不住问道:“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陈信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觉着刚才那样抱着你,心里特别特别舒坦。然后就想起二弟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也想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文丹溪点点头,他们在感觉上还算一致。
两人一路磨磨蹭蹭的,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到山上。
贺黑子一见到陈信忙说道:“将军,二将军在等着你呢。”
“哦。”陈信将马匹交给贺黑子,对文丹溪说了一句,就要过去。贺黑子突然拍了一下脑袋道:“我忘了说了,二将军说让文姑娘也一起去。”
文丹溪微微一怔,她看了看陈信,陈信则高兴的说道:“不愧是老二,想的就是周到,丹溪,咱们快去吧。”
文丹溪跟着陈信走进聚义厅,刀疤脸和洪大胡子等人早在那里等着了。秦元冲他们两人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就把一封信递给他们,陈信接过来,文丹溪也凑上去跟他一起观看。这是易州知府发来的救援信,说是鞑子大军在两天前已开拔到易州城下,攻势甚猛,怕支撑不住,特向各路将军求救云云。
秦元肃声问道:“大哥,你怎么看这事?”
陈信拧眉沉吟,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他是只向咱们求救呢,还是其他人也有?”
秦元苦笑道:“我估计他们是遍地撒网,毕竟易州地面上所谓的将军多如牛毛,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主。这种信发出去一百能有几个响应就不错了。”
“那二弟你看怎么办才好?”
秦元扫视了一圈厅内诸人,朗声说道:“我们先不说到底发不发援兵,我先问一下诸位,我们要一辈子都窝在雁鸣山吗?”
几人一听这话,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开始议论起来。
刀疤脸最先发言:“一辈子呆在这儿也挺好,论秤分金银,整套穿就衣裳,天不管地不管。”
洪大胡子则说道:“可这样长久下去总不是个事儿。”郭大江也附和洪大胡子的话。
轮到陈信时,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张口就来,而是拿眼看着文丹溪。众人不由得抚额叹息:“这才开始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过,他们也很好奇文丹溪会说些什么,因此便一起瞪大眼睛看着她,静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