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绛云将它们呈到裴鸢的眼前后,裴鸢立即便识出了这些碎玉宝石是从哪儿来的。
在椒房殿的花厅通往内殿的路上,有一小段的地并未铺华贵的绒毯,反是同琼凤台的地面一样,满缀着碎玉各式各样的宝石。
因为这处的设计过于美轮美奂,所以杨皇后亦将它们保存了下来。
二人偷盗宫物的证据板上钉钉,绛云便替裴鸢怒声斥道:“你二人竟敢偷盗宫物!”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她们原本觉司俨早晚都要将这旧宫废弃,那不如就在迁宫之前,悄悄地盗取一些宝物,将来出宫时便是一笔不小的积蓄。
其中一个宫女觉裴鸢性情娇软,是个心软且好说话的,便语带泣音地央求道:“皇后娘娘,奴婢一时糊涂,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
另一个宫女见状,也哭天抹泪地对着裴鸢好一通哀求。
裴鸢状,只微微颦了颦眉目。
她一直将司俨对她的叮嘱记在心里,她既是才刚刚做皇后,一开始便需要立威,不然日后就再难管束宫人。
及此,裴鸢便当着其余宫人的面,嗓音微沉道:“既是犯了偷盗之过,便按照宫规先杖责三十,后日便将她们赶出宫去罢。”
“诺。”
绛云恭敬回罢,便觉裴鸢处置的方式颇具威严,却不会要了那两个宫女的性命,且她既是说了后日再将她们赶出宫去,便是还给了那两个宫女养伤的时日。
她们的主子,对人还是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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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裴鸢心落寞地缩在了温暖的衾被中,她怀孕后手脚便总容易发寒发冷,故而在入睡前,采莲便提前将她的脚下置了些汤婆子。
若是司俨在宫里,她便不需要用汤婆子来暖脚,而是会将小脚都置在男人的腿上。
不过有时,司俨亦喜欢以为她焐脚为借口,将她的小脚置在掌心中把玩。司俨对她身上的许多部位都有种莫名的痴迷,一开始他对她这样做时,裴鸢自是倍感羞赧。
可是渐渐地,她便也习惯了。男人的一只大手便几乎能包覆住她的整只小脚,他掌心的触感温暖且稍带着粗粝,待把玩一番裴鸢的小脚之后,司俨手心的温度也会变愈发熨烫。
因着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他做这些举动丝毫都不会让人觉邪佞或是狎浪,而他看她的眼神,也依旧是沉静又清冷的。但是他墨眸里掩着的那些深邃愫,裴鸢却是看不出来的。
裴鸢边思念着男人,边将小手置在了隆起的肚子上。
渐渐地,小美人儿垂下了双眸,心愈发低落。
她难以入睡,只想让司俨赶紧来。
她想让他抱一抱她,也想让他亲一亲她。
绛云这时面带喜悦地走到了榻旁,连头发丝都仿若沁着娇气的小皇后并未入睡,便语带兴奋道:“娘娘,陛下已经到朱雀门了,再有片刻功夫,便能回宫来陪您了。”
裴鸢的神原本还稍显低落,听罢这话,她盈盈的剪水眸登时一亮,随即便扶着腰侧,亦在绛云的搀扶下从榻上坐了起来。
小美人儿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天青色的亵衣,便觉这颜色过于清冷寡淡,
且现下室外天寒,司俨若从宫外归殿,满身也应该都带着冬日的寒气。
若她穿件颜色鲜妍些的衣物,司俨看她后,也能觉温暖许多。
故而裴鸢便换了身柿红色的丝绸亵衣,说来这件亵衣还是姑母裴俪姬开的那间绣房制的。
而裴俪姬在同绣娘商议衣物的款样时,也往往都会按照适合裴鸢的款式来制。
裴鸢穿这种偏橘又有些偏红的衣物时,衬得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娇艳,皮肤也是如凝脂豆腐般白皙。
可娇艳归娇艳,她穿这种颜色的衣物却一点都不让人觉俗气。
裴鸢换好了新的亵衣后,便又悄悄地在颊边扫了些胭脂,还择了本书卷,假意装了在罗汉床上看书的模样。
——“陛下万安。”
听到宫人齐声的恭敬之语,裴鸢的心跳不免一顿,虽说只是十余日没有到司俨,可她却觉异常紧张。她故作镇定地将书卷放在一侧后,便要像模像样地起身对司俨行礼。
司俨身上带着冬日的清寒,因着长途奔波,眉目间稍显疲惫,那袭墨色的貂氅衬得他气质矜贵疏冷,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裴鸢后,司俨的神煦了许多,他用手制止了裴鸢起身的行为,随即便走到了她的身前。
司俨离裴鸢愈近,小姑娘的心跳也是愈来愈快。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但再度见到他时,她仍是会有初时的心动。
男人修长的手已经捏住了小美人儿的下巴,裴鸢神略有些无措,容貌却是愈发娇美,司俨不禁淡哂,随即低声问道:“想我了吗?”
裴鸢有些赧然,便垂眸回道:“想你了......”
司俨微微倾身,又凑近了裴鸢几分,他能明显觉出,裴鸢今夜竟是在脸上悄悄地扫了些胭脂。
小娇鸢真是越来越用心了。
有些小心机的她,也是越来越可爱了。
司俨心中虽因着裴鸢为了他而特意打扮的事而倍觉欣慰,嘴上却故作落寞道:“可我看你并不想我。”
裴鸢一听这话,便有些急了,忙细声细气地反驳道:“我没有,我真的很想……”
话还未落,小美人儿的双眸却是蓦地瞪大了好几分。
司俨这时已然用薄唇堵住了她的小嘴,没给她机会再继续说下去。
“我来教你,到底该怎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