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崔颂, “崔颂”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他过来坐。
崔颂依言过去, 坐在他身边。
比起恍若隔世的崔颂, “崔颂”几乎第一时间便接受了老朋友来拜访自己的事,给他上了一杯热茶。
片刻,“崔颂”问:“你那边什么时候了?”
崔颂答:“建安五年(公元200年)。”
“崔颂”已在现代利用课余时间囫囵读完了整本《三国志》,闻言叹了一声:“家父家母……志才与季珪可好?”
“都好。”崔颂将所有人的近况简述了一遍,反问, “我父母和兄长呢?”
“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崔颂”以这八个字总结, 神色逐渐变得古怪, “还有空替我张罗相亲。”
想到不久前曹操给自己拉红线的事,崔颂的表情同样变得微妙起来。
他扫了眼茶几上摊着的课本,不确定地道:“你现在是大四?”
“崔颂”点头。
崔颂在心里给另一个自己点了蜡,两人静默无言。
他们本就外表相似近孪生, 经过几年的分别, 性情与神态亦逐渐趋向等同。
两人静坐了片刻, “崔颂”道:“你尚未娶妻。”
用的不是疑问句, 而是肯定句。
崔颂顿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单身狗的清香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崔颂”笑了下, 舒适地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单身狗与单身狗之间,必有一套独特的寻找同类的技巧。”
“崔颂”又问:“可有心上人?”
不等崔颂挤出口中的“不”, “崔颂”又加了一句,
“不拘男女。”
后半句吓得崔颂差点把手中端着的茶杯飞出去, 泼在另一个自己的作业本上。
“这个玩笑过分了啊喂。”
“崔颂”帮他扶住茶杯,笑道:
“根据现代科学家研究,人类至少有五种性向。我加的那句,不过是出于严谨考虑,你莫要激动。”
早已历练得宠辱不惊的崔颂,之所以在刚刚一瞬间险些失态,只有一个原因——
在“崔颂”问他有没有心上人的时候,他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郭嘉。
当即崔颂就被自己脑中的画面吓了一跳,不由地想,难道是因为自己为了真实与方便,几次被求结姻时,都把郭嘉的人设揉成所谓的“心上人”来挡,这才形成了强大的本能反应,遇到询问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了他?
崔颂本就因为自己脑子的奇怪反应而怀疑人生,另一个“崔颂”的后半句话,直接踩了他脑中的某根弦,让他几欲失常。
“我没有心上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崔颂的脑中不免又闪过郭嘉的脸,他突然升出一股无解的心虚。
他试图将脑中的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开,问另一个自己:“你呢?你有心上人吗?”
“崔颂”道:“大约是有的。”
崔颂正想八卦地问一问,不防“崔颂”迅速转移了话题:
“有一件‘趣闻’需要告诉你。”
“什么趣闻?”
“我们学校之前不是有个学生,因为车祸被震伤了脑子,变成植物人了吗?”
上辈子的记忆有些久远,崔颂努力回忆了一番,才在脑中找到这件事。
那是他们班的 “万事通”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据说他们上一届有个学长,品学兼优,结果不幸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了。
因为是发生在身边的真事,当时同学们多多少少有些难过与惋惜。这件事也在他脑中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
如今,大崔同志正上大四,距离学长车祸已经有五年。
崔颂不知道另一个自己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更不知道这事与他口中的“趣闻”有什么关系。
只听“崔颂”缓缓道:“前几天,那一位学长醒了。”
崔颂看向另一个自己,总觉得对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这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崔颂”给崔颂添了茶,语气中多了几分暗示,“听说他醒来的时候,死死抓住护士的手,目光凶狠……”
崔颂莫名有了不妙的预感。
“他说话中带着几个古文词,并且自称‘策’。”
策……
崔颂想到一个同样叫策的人,不太敢确认这个猜想。
可据他所知,那位学长,并不叫“策”,身边也没有叫策的人。
“医生过来给他打了镇定剂……根据检查,那位学长似乎是因为伤了脑子,昏迷太久,醒来时大脑功能跟不上,这才犯了癔症。”
崔颂一时难言。
“崔颂”见他意会了其中的奥妙,道:“建安五年,正是江东孙伯符英陨的时间。”
江东霸业的奠基人孙策,字伯符,孙权之兄,死于建安五年夏,享年二十七岁。
如果那个醒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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