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她是不会明白的。刘林慧没有说的是,皇上生性懦弱,无大才干,做事缺乏魄力,又是长于妇人之手,气量狭小,缺少长远的政治眼光。在宫宴上,塔那公主直白地让人知道她看不上他的龙子们,落了皇上的面子,皇上明面上不会说什么,暗地里指定给人穿小鞋。如此之人,为一国之君,这也是刘林慧选择站在八王一方的原因。大这乱世之中,她必须给刘家和她自己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
赶走了顺宁伯府一大家子,没了扰心的人和事,刘林慧在别院很是休养生息了一番。塔那公主的嫉恨她是不放在心上的,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晒嫁妆的日子因着公主的病,顺势向后延了延,官方的说法是等公主的康复后再比。
刘伯乐看女儿的病也养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让刘林慧跟他一起搬回刘家老宅他作为刘家的家主,老宅处也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而单独地把女儿留在别院,他是放不下心的,顺宁伯府的事让他心有余悸。
刘家老宅在京城的西片,那边住的多半都是门庭显贺的老牌世家。一路上刘林慧坐在父亲刘伯乐为她准备的舒适的马车里,托腮对着棋盘,自己和自己下棋。杏儿悄悄地撩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看繁华的街市。路过大桥时,桥头旁热热闹闹地围了一群人,很是兴高采烈地欣赏着杂耍表演。
杏儿道:“姑娘,快看,前面的杂耍班子正在表演呢。快看,快来看,那人正吐着火着呢。”杏儿盯着车外边,连叫了几声刘林慧都没有应答,这才转过头来看自家姑娘,“唉呀,姑娘,快别下棋了,您都做在那老半天了。”
坐在杏儿正对面的桃儿,瞪了一眼杏儿,身子向里挪了些,对刘林慧道:“姑娘,您都下了一路的棋了,别再下了,还是先歇一会儿吧,您这大病才好的。”
反正也没正经下棋,只不过马车太无聊了,找点事找发时间的,刘林慧将两只手里的黑白棋子往棋盘上放了下来:“那好吧,就下到这里,把它收起来。”
桃儿很快将棋收整放入暗格中。她又伸过手来,将车箱内另一边暗格子里的一套茶具拿了出来,放在小几上,给刘林慧泡起茶来。
刘林慧捧过茶,闻了闻,小啜一口,有意逗闹桃儿道:“小桃儿的茶泡得是越来越好了,将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气的,能得了我们家桃儿去,唉,我可是苦了,以后要是嘴馋桃儿的茶了可是么是好。”
别看桃儿平时正儿八经,成熟得跟个小老太婆似的,可道底是十五岁的大姑娘,脸面儿薄,刘林慧这么一说,桃儿的小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起来,故作嗔怒地道:“什么嫁不嫁人的,人家好心好意地给您泡茶喝,你到好,竟学了外头人的坏词来取笑我,姑娘你太坏了。”
马车里一阵呵呵的笑声传来,外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刘伯乐回来往马车处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里头的主仆几个笑些什么,但他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女儿大病了一场,性子改变了不少,不再懦弱,而且开朗了不少。对于这种突然的性格大变,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不过观察了一阵后,发现没什么后倒也放下心来。不过他很是喜欢女儿的这种改变,也不是以前的女儿不好,只是性子太过懦弱了些,容易被人欺负,平日里有他看着还好,若是有一天他不幸早走一步,他又没有一个顶门立户的儿子,女儿纵使出嫁也会被夫家给欺负死。
金色的阳光打在刘林慧的马车上,将整驾马车笼罩在太阳的无限慈爱当中。因着上回塔那公主的撞车寻衅事件,刘伯乐很是注意地派兵士护着马车的左右。想到宫宴上的事,刘伯乐眼神黯了黯,他一心捧在手心上,视若珍宝的女儿,竟然被皇家人如此作贱。赐婚,退婚闹的,他们将他女儿的名声置于何地?如果这次真的与八王退了婚,那以后女儿的婚嫁一事可就难了。唉,好好的一个女儿,平白成人皇家人争权斗势的工具。
刘伯乐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效忠皇上,但是他很清楚,皇上不是一个有为之君,长于女人之手,气量狭小,出尔所尔更是时常有之。想到眼下的局势,周国十四城表面平静,各个城池之间明面上还好,还能守住暂时的安宁,对朝庭下发的指令倒也还算是能听令完成。可是暗地里,很多地方,皇上是失去了对他们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