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堂哪一坛就不得而知了。
锦袍中年人司徒空也是眸光微凝,低声自语道:“奇门十三鹰?想不到东方火云城连他们都招揽过去,这江湖上沉寂这么多年,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现在看来都是不甘寂寞,蠢蠢欲动啊。”
奇门十三鹰等人闯进茶寮,占了四五张桌子坐下,拍着桌案,呼喝茶博士上酒倒茶,顿时打破茶寮中原有的清静。
“大哥,我们兄弟自从投到东方火云城,就没做过一件扬名立万的事儿,整天尽是些不入流的买卖,这次跟着崔、齐两位堂主,定要把这件大事办成,让其他几个堂口的兔崽子们瞧瞧,我们奇门十三鹰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奇门十三鹰里的老五,满脸络腮胡子,粗眉环眼,仰头灌下一大碗烈酒,一拍横在桌上的九环紫金刀,嚷嚷道。
老五这么一嚷,顿时有人附和道:“不错,如果我们兄弟能够夺得无字天书,呈献给城主,日后在东方火云城,谁还敢小瞧我们兄弟。”
“说得好!如此一来,我们兄弟以后可是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哈哈哈......”
“大哥,到时候翠芳楼里的几个头牌粉头,尽归我们兄弟......”
吵吵嚷嚷,喧嚣尘上,仿佛已是美梦成真,得意而忘形,言词轻浮趋向于下流,如同街头青皮无赖一般。
方白衣不由得剑眉微蹙,东方火云城素有侠名,在江湖上风评上佳,隐隐和少林武当等六大门派齐名,城主厉镇海处事公正,雷厉风行,更与岁寒三友这等江湖名宿私交甚厚,分属江湖正道势力。
只不过部属当中怎么会有奇门十三鹰这等货色,言行举止间,放浪形骸,没有一分正气。
与小可怜、输不起坐在一起的华服彩裙女子,似乎也是不喜奇门十三鹰的喧嚷,蛾眉微微蹙起,神色间多有不耐,起身往茶寮外走去。
小可怜见状,也是丢下一小块碎银,抓起短剑,和输不起一同快步跟上。
却不想这一番动作,顿时让原本并未留意的奇门十三鹰眼前一亮,华服彩裙女子的明眸善睐,瑰姿艳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小可怜娇俏玲珑,眉目清丽脱俗,宛如一株雨后青莲,无不让人感到惊艳莫名。
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呼哨一声,出言戏道:“好标致的两个小娘子,若是能一亲芳泽,我老五就是死也值得了。”
“哈哈哈,五哥,这真是货比货得扔啊,跟这两个小娘子比起来,翠芳楼里的那几个头牌粉头简直就是丑八怪了。”奇门十三鹰中有人跟着起哄道。
“两个小娘子,快来陪我们兄弟喝上一杯,保你们快活,哈哈哈......”
华服彩裙女子有要事在身,急于赶路,本不想在江湖上多生事端,但是奇门十三鹰出言无状,话语间竟然拿她跟翠芳楼里的风尘女子比较。出身于贵胄之家,平日里受人尊奉,何曾受过如此屈辱,顿时眸光含煞,透出森森寒意。
小可怜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声叱道:“好一群不知死的东西,竟敢出言辱及我家小姐,该当剜眼割舌,乱棍杖毙!”
输不起未曾开口,却是长刀斜指,寒芒耀眼,眼眸中尽显厉色,杀意弥漫。
“哟!两个小娘子还挺辣,老子最喜欢这种性子烈的,训服起来如同一匹胯下野马,那种感觉,够味!”
“哈哈哈......”
奇门十三鹰却浑不在意,言词欲发露骨,哄然大笑起来,神色间仿佛吃定了华服女子几人,肆意张狂。
“找死!”
小可怜怒叱一声,一步迈出便已来到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身前,连鞘短剑划过一道银光,直抽在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嘴上。血光迸溅,十几颗白花花的牙齿飞出,含怒一击,几乎要将满脸络腮胡子老五的头颅抽裂。
奇门十三鹰无不愕然失色,以他们的武功,竟然没有看清小可怜是怎样横渡数丈,绕过几张桌子欺到近前。只觉得眼前一花,老五已经被抽飞出去,却是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出口,便已昏死过去。
“小娘皮,你是活腻了。”
怒吼声中,余下的十二鹰掀翻桌椅板凳,各挺兵刃围了上来。
奇门十三鹰投靠东方火云城之前,纵横江浙一带多年,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十三人各自擅使奇门兵器,因此搏得个奇门十三鹰的浑号。东方火云城高手如云,奇门十三鹰混得并不如意,却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当众抽脸。
暴怒连连,荣辱与共之下,已是顾不得怜香惜玉,恨不得让小可怜横尸当场。
输不起见状,厉喝出声,挥动长刀带起重重虚影,大踏步迎上前来,短兵相接,叮当声响不绝,顿时打成一团。
小可怜恼其出言无状,无耻下流,辱及自家小姐,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短剑未曾出鞘,却是凭借玄奥的身形步法,接连抽中十二鹰的嘴巴,满嘴的牙齿几乎被尽数抽碎。
奇门十三鹰出言调戏华服彩裙女子,方白衣亦是暗自恼怒,不耻于其为人,已将黑瓷碗捏碎数块,想在暗中给奇门十三鹰一些苦头吃。却不想小可怜身法奇快,眨眼间已将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抽掉满嘴牙,昏死过去。
只不过看清小可怜的身形步法,却是眸光微凝,暗自叹息口气,先生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之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番就是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迷踪八步,天龙九式!
先生传授武功心法时,曾特别告诫方白衣,传他武功只为保命防身,平时绝不可轻易显露武功,以免惹来无端之祸。日后若是遇到使用相同武功的人,绝不可与其为敌,尽可能施以援手,与其交好。
虽然不明其意,但先生教诲绝不敢忘怀,只不过心中也是起了探个究竟的心思。
先生来历神秘,无人知其根底,当年家里也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落魄文人,却不想身怀绝世武功。十几年来,方白衣也是几番思量,却都是不得其解。
此次相遇华服彩裙女子,其属下竟然施展出那部不知名武学典籍中的武功,来历定然与先生有关。
双方甫一交手,司徒空便已抱着酒坛躲到一旁,眼眸中神光湛湛,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双方打斗。只不过看了几眼后,掌心乌芒微闪,眨眼间已失去踪迹,不知藏于何处。
“小可怜,输不起,不要浪费时间,杀了他们,我们赶路要紧。”
华服彩裙女子眼见小可怜出手虽重,却并未痛下杀手,不由得蛾眉微蹙,透露出几分不耐,催促道。华服彩裙女子出身高贵,并非嗜杀之人,只是奇门十三鹰将其比作青楼风尘女子,出秽言调戏,却也让她盛怒难忍,这才动了杀心。
只不过话音未落,就听茶寮外有人娇笑道:“好大的口气!要打要杀,竟然敢视我东方火云城为无物。”
几道人影自官道上掠来,身影晃动,已出现在狼藉不堪的茶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