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破败的寺庙尽是残垣断壁,帷幔低垂,已是看不出原来颜色,腐朽的气息中透出死一般寂静。
常傲天身躯凝立,锋芒毕露,却是神色凝重,在这腐朽寂静中闻到死亡的气息。
眸光缓缓游动,掠过寺庙内可能藏身之处,感受长剑在鞘中轻鸣。淡到极致的杀气,几不可察,却在踏进寺庙那刻,瞬间警觉,异常熟悉的气息,让常傲天眸光中闪过无奈。
短短数日,遭遇连番刺杀,手段层出不穷,辗转数百里,却如同附骨之蛆,始终无法摆脱杀手追踪。
常傲天数次想要将其擒住,却是武功剑法均属上乘,挤身绝顶高手之列,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轻功超绝,滑不溜手。
暗自凝惑迷蒙,不知何人想要自己性命,请来如此高明的杀手。
常傲天痴迷武学剑法,出道江湖,接连挑战剑法名家,未尝败绩。面对神秘莫测的诡异杀手,却是激起好胜之心,藉此磨砺手中快剑,多次交手,反而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错过宿头,到此破庙栖身,没有想到不期而遇,那个年轻杀手竟是先行赶到,隐匿在破庙当中,伺机刺杀。
论起武功剑法,常傲天要胜出半筹,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隐匿无双,刺杀手段诡异出奇。眸光梭巡,始终无法看出杀手藏在何处,若非多番交手,常傲天几乎怀疑是否自己的错觉。
“朋友,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还请现身相见,常某承诺,与你公平决斗,各凭手中长剑分个高低生死,如何?”常傲天暗自凝神戒备,缓缓说道。脚步轻移,环视寺庙各处,却是浓眉微蹙,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常傲天眸中闪过不快,转身往庙外走去,自顾说道:“既然你喜欢藏,那你就藏好了,常某在庙外等候,看你能藏多久。”
步履缓慢,却是感官六识提到极致,庙中草木晃动,灰尘飘落,莫不在常傲天警惕掌控之中。快要走到门口,眼看就要出得庙门,庙里仍是毫无动静,常傲天暗自皱眉。
举步跨过门槛,身影已是来到门外,蓦地‘喀嚓’声响,门口附近合抱粗细的柱子爆裂,碎屑横飞,耀眼寒芒宛若夜空闪电,直往常傲天劈去。
身影穿过庙门,脱离险境,视线内景色变幻,难免让人心神微松,有所懈慢,此刻暴起刺杀,确是最佳时机,让人猝不及防。
合抱粗细的柱子红漆斑驳,撑起整间寺庙不倒,谁能想到里面已被掏空,外表掩饰得当,竟是没有丝毫破绽。
身与剑合,化作一道闪电寒芒,相隔不过数米远近,一发即至,剑气凌厉超绝,嘶啸破空,无坚不摧。如此致命绝杀,倘若换作旁人,怕是不死也要遭以重创。
却是铮地声响,常傲天拔剑出鞘,竟然后发先至,划过银白剑幕,剑身相击‘叮叮’数次不绝,身影飘起,借着撞击力道,退出十余丈远。
长剑疾划,凌空追击不休,半空中两人已是交手数十招,长剑遥指,眸中杀意盎然。
合抱粗细的柱子震断,残破的庙顶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震起尘土飞扬,泥土气息浓郁,直冲鼻端。
黑衣短衫裹体,几乎要与夜色凝为一体,脸庞坚毅,薄薄的嘴唇抿起,眸中亮起神芒,杀气横溢,正是天字一号杀手铁笙。
受命刺杀藏剑公子常傲天,却是屡屡失手,其武功心智不在自己之下,剑快无形,数次化解必杀一剑。今夜已是最后的机会,若不能将常傲天刺杀剑下,怕是难以交待。
真气贯注奔雷剑,剑身激荡宛若龙吟,铁笙体内杀气尽出,周围温度骤降,摧动落叶翻腾,数十丈外宿鸟惊飞,打破夜色幽静。
常傲天嘴角逸出几分笑意,眸光望向铁笙,道:“朋友,每次你都是出手不中,撒腿就跑,今天怎么不跑了?放心,我常傲天最是喜欢与人比剑,只要你能痛痛快快地跟我打,纵然死在你的剑下,也是无怨无悔。”
脚下步法奇快,剑气纵横,铁笙没有搭话,却是欺身近前,举手攻出数十剑,招式诡异辛辣,剑尖寒芒打闪,快若奔雷,疾如闪电。
常傲天身形腾挪,尺余长的剑芒宛若灵蛇吐信,手中长剑疾划,或封或挡,将铁笙攻出的数十剑尽数接下,举手间却已刺出近百剑,顿时将铁笙迫退数步。
长剑纵横开阖,出手越发快捷,仿佛有十余柄剑同时刺出,却是刚柔并济,与铁笙辛辣诡异的剑法相比,多出几分正气。
两人皆以快剑著称,寒芒如瀑,几乎将身影完全遮住,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响声相连,宛若一声长鸣。
功力深厚,气息悠长,身影在空中腾挪纵跃,兔起鹘落。十余丈内剑气激荡,草木齐根而断,卷上夜空,尺余长的剑芒扫过,水桶粗细的大树拦腰斩断,嘭嘭巨响,半截树身跌落地上,枝断叶摇,激起漫天灰尘。
掌力隔空相撞,各自震退数步,铁笙出剑姿势诡异,捏紧剑诀,剑身轻鸣震动,笼罩常傲天周身要害。常傲天剑身斜指向天,并指如戟,却是口中大呼痛快。
手腕翻转,运剑如风,寒芒打闪将身影遮住,宛若两颗流星划过夜空,撞到一起,破空嘶啸仿佛风雷相交,劲气再次席卷十余丈方圆。
柳家庄。
死去家丁的尸体收敛起来,白布遮盖,地上血迹已经冲刷干净,空气中却仍然飘荡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孙伯岩咬舌自尽,和其余毙命黑衣人的尸体用草席卷起。穴道被制的黑衣人躺倒在地,仍是动弹不得,却让柳浩阳白眉紧皱,脸上布满阴霾,心中暗自为难。
退隐江湖多年,早已磨灭雄心壮志,凭借镔铁盘龙棍想向东方火云城讨个公道,无异于螳臂挡车。孙伯岩临死前曾经放言,三日内必有高手再次登门,界时柳家庄定是血流成河,土崩瓦解。
方白衣和小可怜不顾挽留,已是自行离去。
心中隐有所觉,方白衣对自己当年置孙伯岩冤屈不顾,自顾退隐江湖,多有不满,无意插手柳家庄和东方火云城纠葛,却不知方白衣凤栖山玉笔峰下七日之约,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坐等东方火云城上门,只怕到时抵挡不住,柳家庄仍是在劫难逃。”年纪稍大的中年人说道,眉宇间忧愁密布。
只是孙伯岩等人,就让柳家庄险象环生,若非方白衣及时出手,此刻怕已是尸横遍地,火光冲天,在场之人难逃一死。
东方火云城再有人来,其武功怕是要比孙伯岩等人高出一筹,以柳浩阳父子的武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年纪稍幼的中年人蓦地怒哼出声,恨道:“都是这个方白衣,做事没有章法,杀人后只管自行离开,留下我们柳家庄在这里顶缸,东方火云城这等江湖顶尖势力,如何是我们柳家庄能够招惹的,爹,人是方白衣杀的,不如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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