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云的微笑下,只好说:“朕可以给你,不过,朕有个要求。”
“你说。”
“你要的通灵墨玉,当年朕自请去金国作人质的时候,父皇将其赏赐给朕作为嘉奖,”说到这里,赵构讽刺一笑,“朕听说此玉通灵,可保平安,就将其赠与了母妃,也就是先帝的韦贤妃。”
提起生母,赵构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可是,朕并不知道她如今是否还活在世间,你……若能找到她,将那通灵玉作为信物带回,朕,就将龙纹碧玉一起送给你。”
“天地茫茫,我上哪里去找这么个人?”阿云皱眉。
“朕想,约摸,是在上京会宁府的,一个叫洗衣院的地方。”赵构忽然一下子闭上了眼,似乎再也不愿意多说,“只要她活着,就好。”
洗衣院?难道韦贤妃被金人拉去洗衣服了?
那帮蛮子看起来几百年不换衣服的,有这么多衣服洗?
阿云有些奇怪,但见皇帝陛下脸色不好,也没多问:“那么,我如何相信你会守诺?”
“天子一言九鼎,有什么怀疑的?”赵构看她的眼神已经相当的不愉快。
“天子啊,天子说的话最做不得数了。”她嘴角一弯,“我要你写下来,按手印。”
……
于是阿云姑娘欢脱的拿着一张薄薄的纸走了,漂亮的瘦金体,上面印着大宋皇帝陛下不甘不愿的手印,苦主在后面看着自己脱臼的手无可奈何。
谁说他们汉人的女儿温柔了?这人简直比女真族的还要野蛮!
宫殿外面,一抹明黄映入眼帘,叶英转过身:“都好了?”
“嗯嗯,都好了,卖身契都到手了,咱走吧!”阿云喜滋滋的拉了拉叶大庄主的衣袖。
叶英点头,一缕银发在耳边微微晃动,尾端落在秘银肩饰上,恍若同色:“皇宫大内,不宜久留,方才,叶某已发现三波侍卫。”
“那……他们人呢?”她就说皇宫守卫怎么这般不森严了?
叶大庄主微微转头,下颌抬高了一些示意她看右边,阿云姑娘被一群倒下的侍卫给吓的倒退了好几步:“他们……都死了?”
“性命无碍,只是受了内伤。”叶大庄主摇头,漂亮的眉微微皱起,“叶某并非滥杀之辈。”
“哦哦哦,那我们走吧。”阿云这才放下心来,叶英却叹息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云姑娘,叶某自从初识姑娘,就觉得有些违和感,却不知当从何说起。”
那就别说了!阿云身子一僵,站住不动了。
“姑娘是不是,对叶某有什么误解,不然何以每次同叶某说话,都这般小心?”叶英的侧脸在月光下恍若虚幻的影子,美的一点儿也不真实。
“叶庄主误会了,我没有,只是……”以前她以为他就是只蠢二少,所以肆无忌惮,想干嘛干嘛,可是现在,他是庄花啊,她哪儿敢乱来,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被风车带走了。
“叶某曾经以为,人生一世,不过百年,寥寥岁月,尚不够问鼎剑道,至于他物,不过虚耗时光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叶英淡漠的声音像是浮冰下的一把匕首,隐隐游走在冰面下深水中,却只能看的到一个虚晃的影子而见不着真相,听的她莫名其妙。
“所以?”既然这样你干脆回去剑冢继续修炼?
“在剑冢困居三百余年,叶某虽身不在山庄,却一直关注着藏剑的浮浮沉沉,竟觉着,自己先前的看法,并不是正确的。”
“额,那么,叶大庄主的意思是?”这和她有一毛钱的关系?
“世易时移,再回首,已然换了个天地,叶某亦不知,该当如何才好。”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见的,带了一丝迷惘,似乎是对他以后的路的迷惘,也似乎,是对藏剑山庄将来的路该怎么走的迷惘。
“这个啊,其实,你可以帮助叶璇黎她们重建山庄啊,你看看,不是有柳萧在嘛,他那么有钱,那么土豪,肯定没问题的。”迷惘么,谁都会有,人生呢,找点事做才不会迷惘。
哪知叶英却摇头:“后辈的事情,某本不该多加插手,这世间自有秩序,这般颠倒,所谓何来?”
“那你的意思是?”
“此言若出,姑娘可能会觉得奇怪,不过……”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道隐藏着浮冰碎玉的清冷视线罩住了,登时动弹不得。
“不过什么?”尼玛叶庄花你在搞什么鬼啊!还不放开!
“不过这世间的事情,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断,好比你我,”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叶某心有直觉,在姑娘身上,或许能够找到叶某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