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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摆摆手说:“你就消停点吧!那需要底子钱,需要销路,需要货源,多难呐!”
“哼!瞧你这点出息。你不敢,我敢!明天我就去河北兴隆县,他们能干,我就能干!”陈桃气呼呼地说。
高寒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说:“多大的事呀,一共咱们就这么点钱,赔了,大不了咱从头再来,咱们明天就去!”
到了兴隆县才知道,这栗子产地的价格和送货的价格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但是,陈桃看到的商机并不是价格的表面。
她发现是三种等级的栗子,价格上微妙的关系。在这里每个等级的质量差距并不像价格上那么惊人。
陈桃看到了商机,她决定在这里建个收购点,然后进行筛选,再分等批发,坐收渔翁之利。
陈桃卖了一年栗子,和很多供货商都有联系。所以,她有优势。一个收购季节,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净挣了四万多元。
处理完最后一车栗子,陈桃又与李姐算了帐,结算了场地的租金,又签订了明年的合同。
陈桃很兴致地说:“高寒,全完事了,大获全胜,我们应该贺贺吧!”
高寒乐颠颠地去了趟镇上的超市,买了很多海鲜,羊肉片,青菜,一瓶白酒,一箱啤酒。
一阵阵荤香蒸腾的热气回旋在屋里,酒的醇香很诱人。一年了,陈桃和高寒从没有这么高兴,这么放松过。
他俩不停地给身边的李姐倒酒,夹菜。他们感谢李姐对他们两个月一日三餐的照顾。
李姐,三十三四岁,是不算好看却很耐看的那种女人。丈夫是个货车司机,两年前出车祸去了,留下她和一个六岁的儿子,儿子在镇里幼儿班上学,李姐在附近栗子园打短工。
李姐很少笑,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抑郁,弯弯的眉毛不重不轻,天生天养的,很得体,很均匀,很清秀。长长的头发忙时就盘成一个发髻,不忙时就在肩上散披着。院子里屋里永远是那么干净,那么一尘不染,那么井然有序。
李姐很胜酒力,和高寒每人喝了两杯白酒,又和陈桃拼起了啤酒。李姐说:
“你们俩个就是天生地造的一对,漂亮热情又有脑力,能遇见你们就是缘分!”
高寒有些微醉,笑嘻嘻地说:
“我就喜欢看李姐的眼睛,充满了沧桑的诗意!”
“高寒,你这一出真像我哥,我哥一喝酒就喜欢跩,甩文词!”陈桃想起了哥哥陈哲,也想起了爸妈,她有些想家了。
陈桃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她就是想喝。那酒越喝越暖,暖到脸上,也暖到了心里。
看着高寒和李姐两个人相互爱惜地对望,两个人相互热情地夹菜,两个人互不相让而又兴奋地拼酒,陈桃突然感觉有一点点的孤独,就给李姐夹了一筷子羊肉说:
“李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俩的亲姐!”
陈桃醉了,醉的趴在了李姐屋里的桌子上,高寒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回到他们的房间,给她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陈桃收拾好东西,要回北京,高寒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陈桃说:“高寒!还在门口杵着干嘛?快走啊!”
高寒红着脸说:“桃子!我不想走了!”
陈桃用提包打了一下高寒说:“别扯犊子!再不走赶不上火车了,开什么玩笑?”
高寒还没有动,避开陈桃的目光说:
“不是开玩笑,真的,我不想走了,桃子,咱.....咱俩分手吧!”
陈桃的包从手中滑落,她哭了,眼泪滂沱地问:
“为什么!?”
高寒不说话,眼睛望着窗外。
“是因为李姐吗?”陈桃问。
高寒点了点头。
“你们那个了?”陈桃又问。
高寒又点了点头。
陈桃的手有些颤抖,腿也颤抖,她猛地抬腿向高寒的裆下踹了一脚。
高寒“诶呀!”一声,蹲在了地上。
陈桃把包捡起来,打开,拿出6万元,扔在了床上一半说:
“这是二年咱俩挣的钱,一共六万,这3万是应该属于你的一半,北京摊床和存货也归你。从今以后咱俩就是仇人,死不往来,来世也不相见!”
说完,陈桃头也没回地走了。
繁华落尽,秋天悄悄走远了,那最后的一丝暖阳已经被初冬的晨霞吞噬。风托着云在天空游荡,在慢慢地,毫不留恋地绝尘而去,无声无息,是那么寂静,那么决绝。
陈桃就不明白,自己和高寒的关系倒底算不算是爱?
如果是真爱,爱就不会那么脆弱?脆弱的就像床头悬挂的风铃,美丽却不真诚。多少诺言,多少苦痛,多少海誓山盟,竟没能抵住寡妇的一夜风情。
陈桃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家肯定不能回了,那会被爸妈骂死的,也会被姐姐陈夕嘲笑死的。北京也不能去了,去那里会更让自己伤心,况且也没了什么念想了。
突然,她想起常去摊上买栗子的韩云涛,他是自己的老乡,比陈桃大八九岁,在做服装生意,很挣钱的。他曾经让陈桃和他一起干,高寒也动过心。可陈桃说:
“他是个男的,我是女的,太不方便!”
高寒说:“瞧瞧他那猴头八相的样,浑身都没有二两肉,黑不溜秋的,我放心!”
陈桃无奈地打通了韩云涛的电话:
“陈桃,我都想你们了!你在哪?前几天我去北京也没见到你!”电话里韩云涛很暧昧地问。
“你在哪?我想去!”陈桃焦急地说。
“我在广州进货,你和高寒一起来吗?”韩云涛问。
“我自己去,他已经和别人过上了!”陈桃流着泪说。
“好!那太好了!你在哪,我去接你!”韩云涛兴奋地说。
陈桃看了看手中的火车票说:“不用!我就在石家庄等你吧!”
有时候,每个偶然都会造就出一个必然,命运流转,无常变幻,爱情如此,人生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