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怪,别不是在做局,只是不知道年轻公子哥在坑谁。
他找二牛悄悄打听那些来买布匹的人是谁,果不其然,还真的琢磨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人买完布匹后,就往城中的旅舍居住,也不归家。
而且,王掌柜事后找人打听过。
年轻公子哥,在布行这边,只和五家合作,剩余十几家,他连门口都没进去。
最好笑的是,万云纱、浣花锦的价格比自家布匹的价格还要高上一钱,一两二钱。
王掌柜细细蹙眉,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这人想法。
此时,顾二少和顾三少来到颍州府,直接来到布行这边。
府城人流如织、商埠叫卖声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顾二少一脸振奋。
“老三,你说咱们家要是在这个地方开上一家铺子,做出一番成绩,狠狠甩在老爹面前,不知道爹是什么样的表情?”
顾老三默然。
“二哥,赶紧找到当地布行聚集处,打听打听有没有咱们家的千云纱?”
连续去了七八家,两人进去布行闲逛,本来一脸振奋的表情,可越是进入一家布行,越是心冷。
顾二少:“不对啊,三弟,梅六郎莫非是在哄骗咱们?”
顾三少狭长的眸子微眯。
“莫非此人爱装,浮夸成风,实际上咱家的布根本卖不出去,他是一时心血来潮,爱显摆?”
不知不觉到了大川布行。
两人步伐越发沉重,到处扫视,越看心头越压抑。
可匆匆一瞥,却见在一角落里,看到万云纱、梅花锦等字样。
嗯?
顾老三快步过去,低声和二少说了几句。
上手细细触摸,熟悉的触感。
两人手指微微发抖,看着那旁边的价格。
“一两二钱一匹,而且比其他周围布匹的价格还要高一钱。”
早就守在旁边的伙计,仔仔细细看着那两人的面容,忽而一笑,低头弯腰笑道:“二位公子,不知可否买万云纱?”
顾二少忽而一愣,“你说这是什么名字?”
“公子,这是万云纱,本店刚到的新货……数量有限,是掌柜的从经营数代的布行手中拿货的,这家店听说是小镇上的,不会经营,越发困顿,所以这种精美的布,不被府城人知晓……”
“放屁!”
顾三少赶紧拉住他。
出了门。
顾二少怒喝道:“狗操的梅家子,从咱们手中五六百文买到的千云纱,转手卖到府城,敢要一两二钱,他至少每一匹要从咱们手中赚到五百文。
娘的,这狗东西竟然还改了名字。
还有咱们家的布匹,浣花锦,他竟然给改了梅花锦,太他娘的不要脸了。”
顾三少:“二哥,去其他家看看。”
到了王氏布行。
王掌柜静静站在别处看着那面色激动的少年人,微微一笑,上钩了嘛?
悄悄回到后面厢房,静静喝茶。
二牛:“掌柜的,咱们要提醒嘛?”
“不,只要不是针对咱们的就行,尊重别人的命运,少管闲事,反正那人又不会短咱们银子,何必多此一举。”
顾三少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故作平静问向身边伙计:“小哥,不知道这布,怎么卖的,买的人多嘛?”
守在旁边的伙计,早就注意到两个,这些天已经将少爷给的画像给死死印在脑海中,就可以这样说吧。
伙计现在比他们自己个还要了解他们兄弟二人。
脸上有没有黑痣,双眼皮还是单眼皮、高鼻梁还是塌鼻梁。
微微一笑,弯腰恭敬道:“二位公子,这些布是最近刚才刚到的,基本上只要来进店的,三五个人,至少有两人买上一匹,说是质量不错,很有特色的布。”
“多谢。”
两人在外面边走边说。
“二弟,我没听错吧,五个人有二人买,哈哈,我现在突然有了想法,若是咱们在府城开一家铺子,直接从镇上拉咱们家伙的货,是不是一匹布至少能挣六百文。”
顾三少微微沉吟,扫视周围人。
“二哥,恐怕现在还不能走?”
“嗯?”
而原本在王氏布行、大川布行等地方,梅六郎留下的伙计,寻找一个借口,在外面米酒摊子买了一杯米酒,低声道:“老汉, 你老家哪的,什么价?”
老汉神色忽而一动,“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他娘。”
古古怪怪。
而原本在四处游逛的闲汉,听到这些碎话,四散而去旅舍,压低声音:“速速出来,鱼儿已经上钩了。”
等天要擦黑,两人一手一个水壶,手中啃着烧饼,顾三少手中一个本子,手中一只黑色炭笔。
这笔据说是番邦国的来府城兜售的,使用方面,就是价格稍贵,一只至少能买两三只上好的毛笔。
顾二少从远处过来,手中也是同样拿着一个本子,压抑不住笑容。
“二弟,大川布行,两个时辰,总共进入38人,其中18人买万云纱……我呸,千云纱。
刘家布行,两个时辰,进入29人,其中14人买浣花锦。”
顾三少看着本子上记着一行小字。
王氏布行,两个时辰,总共进入,48人,其中23人买千云纱。
越算越是心惊,这还只是一天的进项,要是一个月呢?
要是直接从镇上拉过来卖,省去该死的梅六郎倒卖,这会是怎样一笔惊人数字。
即便是素来平静的顾三少,也不禁微微色变,呼吸似乎都浓重几分。
“二弟要回去嘛?”
“不,再呆明天一天,若是明天仍然还是这个数字,开布行,不是不行。”
“好!”
顾二少豪气干云,他仿佛现在身子蕴含无数力量,一口气能将天上的一大片云彩都能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