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收留我?”
男人一拍大腿,说:“虽然我周二牛不喜欢招惹不清不楚的人,但见着患难的人不救,那也不是我的作风。我跟我家婆姨其实已经商量好了,你要是留下来,这间里屋就空给你住。改明儿你跟我去见见村里的木匠,跟他商量商量,让他给你做套新的床塌子,顺便这屋里的置备都换换,成啊?”
顾云皓以为这周家至少会考虑考虑,没想到这么轻易便答应下来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真是谢谢大哥了。”
顾云皓言语不多,也不会处什么人际关系,前世的每一天都在跟枪支和罪犯打交道,用不着他说话,他也不需要说话,只要服从命令便可以了。
适才他既点头又摇头,其实是有原因的。点头是因为他确实有心结,摇头则是因为,他这个心结不是有人要害他,反倒是根本没人能害得了他,他却害了别人。就像刚刚对待周二牛一样,他是无心的,却无法避免。
周二牛膀子脱臼了,虽然又接上去了,但一时之间干不了重活。顾云皓过意不去,便主动接了周二牛的活儿,挑着扁担在田埂上走,对他来说是一件简单而又新鲜的事。
听着水田里的农夫朝他吆喝,三四只草狗围着他的脚丫子打转,还有小姑娘盯着他瞧,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那是在执行任务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顾云皓对自己说,他可能潜意识里期盼着这样的生活。
村里没人问他的来历,他也不会主动去说,他觉得这样挺好,挺自在。
周二牛坐在田埂上歇息。隔壁田里的汉子甩甩两手的水渍,顺势往屁股上一抹,走到周二牛旁边坐下,说:“成气候了,二牛,刚认识的人就听你使唤了。”
周二牛拍走脚上的蚂蝗,说道:“屁,要不是我膀子被他卸了,我会让他挑我的扁担?那可是我爷爷传下来的。”
那汉子一惊:“什么,膀子被卸了,啥时候的事?我和麻子两人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那小子有这能耐,你不会是咋呼我吧?”
周二牛拍拍屁股站起来,转了一个身指指自己另外一边的胳膊:“看到没,肩头红着呢,铁证如山,我周二牛什么时候咋呼过你?”
汉子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伸出手指一戳,“哎哟喂,你轻点。”周二牛果真叫唤了。然后他相信了,真信了。
“那小子不简单啊。”汉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看吧,他以前估计是个兵,在战场上历练过,不然不会这么有本事。”他转而面对周二牛,“不过不对啊,你干了啥事他要卸你胳膊,我这脑子想不通啊。”
周二牛哼哧一声,然后开始吧啦吧啦讲述一大早的事儿。
于是村里又传开了,说新来的小伙恁有本事,闭着眼都能把人撂倒,站他身后不喘气他都能分清你的位置。
一帮年轻力壮的汉子听着这传言不乐意了,尤其是听着自家婆姨在饭桌上眉飞色舞地讲述的时候,心里头那个不爽劲儿啊,简直要掀了屋顶了。
顾云皓也觉得奇怪,村里的男人们,看他的眼神个个透着诡异。特种兵的素质使然,每次有男人朝他瞪眼睛的时候,他全身的气息就撑开了,眉头一蹙,对方就焉焉然了。
他搞不懂情况,又不擅长交流,每次的对峙结果,就是把人吓跑。
但情况远不止这么简单。
几天下来,顾云皓察觉得到,每天总有那么几个人有意无意地跟着他屁股后面,趁他分心干别的事的时候,会突然从后面踹一脚,不然就是擂一拳。可顾云皓是什么人,哪会那么容易被撂倒,他的格斗术原原本本地保留在这副身体里,所以最后躺在地上哎哟哟叫唤的,都是那些可怜的村民。
一个月下来,村里的汉子们都负伤累累,走在顾云皓身边的时候,都避之不及。
顾云皓起先很是纳闷,不知道这群男人们在搞什么名堂,可眼下,他再明白不过了,他们是在为了男人的尊严和他较劲。如此想通之后,顾云皓反倒不释然了。原因无他,只是由于自己出手太重,动不动就折他们的手腕、卸他们的胳膊,弄得那些男人们都不敢与他靠近,把他当豺狼虎豹似的。
顾云皓背着一大捆柴木往山下走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如何解决。
刚刚下了山,就瞧见二狗带着大黄朝他这边蹦q过来。
“什么事,看起来挺高兴的?”顾云皓问。
二狗笑嘻嘻地说:“是苏先生,苏先生回来了,赶紧跟我去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