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心提到嗓子眼,却听得那少年笑道:“想是风罢?”
郭鏦也未走过来,像是倚在廊柱上,仍旧懒洋洋的,向那少年道:“你我虽然熟识,可是今夜你来我这里,还是不要叫旁人知道的好。”
那少年道:“那是自然。外头都道你郭三郎是个日日只晓得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我却是知道你胸中的才学。只是你当真不肯入我幕府么?”
整个长安城里,设了幕府的不过是各王府和京兆府,笼络一批才子能人出谋划策。郭鏦可是公主府的公子,身份贵重,他竟开口请郭鏦入幕府。
此人竟是皇子皇孙么?
他言下之意,郭鏦这个浪荡子竟是装出来的。想不到她只是想去郭鏦那里“借”个腰牌,却似乎撞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木叶心里一惊,忙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下去。
郭鏦似乎笑了,“你也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弟,不惯于受拘束的。不过往后咱们也一样是亲戚,又何必非得如此!”
亲戚?
若是皇子,她母亲是升平公主,自然所有皇子都是郭鏦的表兄弟,和他们郭家都是亲戚。可话却没有这么说的,皇家亲兄弟都斗得乌眼鸡一般,表兄弟算什么亲戚?
又或者,他说的是……往后才是亲戚?
难道他便是传说中的贞元第一公子、广陵郡王?
木叶还想听个明白,广陵郡王李淳却轻笑,已是换了话题:“方才酒水洒在袖子上了,三郎借件衣裳与我。”
郭鏦道:“门口那架子上有两件新的,你自换上便是了!”似乎渐渐走远。
李淳当真去取了衣裳,木叶大窘,他真就打算在她面前换衣裳了?
正不知所措,却听得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道:“门后那个,真要帮本公子更衣么?”
原来他早就发现她了,看来那所谓换衣裳也不过是托词。木叶定了定神,慢慢转过身来,向他福了一礼:“那么公子需要更衣么?”
李淳提着风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眉眼干净明澈,透出一种同她年龄相符的纯真质朴。
不知为何,他又觉得这女孩子似乎有些眼熟,想了一想,笑道:“你竟也不谢我,方才没说破你!”
木叶微微蹙眉,一面腹谤:要他隐瞒了么?便是发现了,又不是别人,只怕应付郭鏦比应付他还容易些!
她挑一挑眉:“原来公子喜欢听人道谢。”
李淳一时已明白她所指,失笑道:“姑娘是个直率人,后会有期。”
他披了衣裳出去,带着贴身的小厮六福坐在一辆黑油马车里,便说起方才那个小姑娘。
六福颇有几分诧异:“那公主府也真是,竟有小丫鬟摸到少主子屋里去了……”
李淳往车厢里一靠,道:“小丫鬟?我看她面孔生得与那十一娘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偷东西偷到郭三的房里去了,倒有那么几分意思。”
六福惊道:“难道便是养在江南的那一个了……”
“那丫头——”李淳沉吟道:“郭三今儿倒似乎有同我划清界限的意思,难不成,同那丫头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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