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过得很好了,他还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话到嘴边,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也点点头,“我也很好。”
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他无数次想过,如果再一次见到她,该有多少的话要对她说。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能对她说什么。
这样温柔的雪夜,却不是属于他和她。原来这几年来也都是他一个人的痴念罢了,那一夜她会转身离开他,到今日,她离他只会越来越远。
念云怔怔地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变幻不定,万种思绪排山倒海地涌出。东宫改变了她太多太多,远远不止是一个名字而已。
而李谊,却是承载了她一切属于少女时代的爱恋和梦想。她终究还是负了他,一步一步远去,去变成东宫的女主人。
李谊神色一变,眼神里忽然多了一层她看不懂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对她伸出手来,念云吓了一跳。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在这大雪天里,和地面的碎雪一般,也是凉浸浸的。
她打了个寒颤。李谊替她理了理披风的兜帽,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念云正要推开他,却听见身后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念云!”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月夜显得十分突兀,吓了她一跳。
念云回头,竟是李淳,骑着一匹枣红马,眸中凝结着万年寒冰一般的冷意,利剑一般似要穿透她的身体。她有几分愕然,转头李谊脸上却依旧是一抹讽刺的笑容。
原来他是故意的,他早已看见李淳,又或许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便知道李淳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呵,是她一时魔怔了,她和谊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和温情可言,她是东宫的人,和他早已是敌人。
“走,回家。”
李淳的目光冷冷,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朝她伸出手来。念云忽然打了个冷战,来不及同李谊告别,有些怔怔地驭马朝他走过去。
她并没有把手放到他手里,于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又降低了几度,她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都已经冻结,似乎稍微一碰就会咔擦一声碎裂。
待走到他面前,两匹马并排了的时候,李淳伸出来的手一翻,揪住她的肩膀,一把把她提到了自己怀里。
念云短促地惊叫,李淳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二人同乘一马,扬起鞭子狠狠抽了几下,飞驰而去。
枣红马跑得飞快,念云侧身坐在马上,只好紧紧抱着李淳的腰身好让自己不至于摔下去。此刻他的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暴戾气息,她不敢问。
一直跑回了东宫,他都没有下马。门子不敢阻拦,他竟一路一直飞奔,一直到宜秋宫的门口才跳下马,粗鲁地一把将念云从马背上抱下来。
念云挣扎着想下地,他却像对待一个不能动弹的人形物体一般,一把将她夹在胳肢窝底下,大踏步走进去,一脚踹开房门,重重地将念云丢在榻上。
念云的背砸在榻沿上生疼,依然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李淳眼睛红红的,眼里似全是压抑的怒火,扑上去将她压倒在榻上,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唇,全然不顾她的感受,疯狂地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
不是亲热,而是一种带着侮辱性的侵略。
念云吃痛,将头侧向一边躲开他的唇齿,“淳,你做什么!”
李淳粗暴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忽然咬牙切齿地:“老子和你同床共枕多少年,原来都特么是同床异梦,你这时候还和那混蛋眉来眼去!”
念云无故遭此难,有些愤怒地盯着他,他的怒气越发被火上浇油,骂道:“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毒妇,把源儿送去宫里也是你的主意对不对,从你那次面圣回来后没几天,圣上就下了那样的旨意,都是你怂恿的对不对!”
他若还稍有些理智便会明白,她不是那种人,也根本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可此时脑子全然被怒气烧坏,只觉得她面目可憎起来。
说她和李谊如何如何也就罢了,毕竟被李谊顺手摆了一道,他是看在眼里的。可说她怂恿圣上过继李謜,她当初答应过王良娣保密,此时当真无从解释起,只恨李淳竟这般猜疑她。
她一时也恼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无理取闹!”
李淳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一时暴怒,顺手操起案几上一个茶壶狠狠地摔出去。
黑暗中茶壶撞在了墙上,清脆地碎了。一片碎瓷片飞出来,正划在念云的左变鬓角下方。念云捂着脸,一行眼泪混着脸上涌出的血滑下来,哽咽无语。
她靠着墙缓缓地滑下,蹲在地上,委屈的眼泪涌出,掩面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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