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庾的震怒,在谢隋珠的意料之中。
前世今生的经验告诉她:父亲不会因她处境艰难而心存怜惜,却会因为她稍有得势而勃然大怒。
她至今也不明白这原因。
但现在看来,父亲不仅会因为她而如此,就连暄儿……作为父亲的嫡儿,所得的待遇也一样。
父亲眼中的怒火,有一半是落在暄儿身上的。
她打了父亲身边得信的管家,还罔顾父亲之前的命令,戴着管家出了府门,父亲对她起了怒火,似乎不难理解。
但是父亲为何对暄儿也是如此?暄儿做错了什么?
她仔细看了又看,从父亲眼中所看到的,除了怒火还是怒火,完全没有一丝担心。
暄儿的马车出事,出点跌落西湖中,作为父亲的非但没有担心,反而对此震怒,当真是……
无话可说!
谢隋珠本就冷淡的心更沉了几分,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只微微侧了侧身,将谢暄挡在身后。
谢暄在马车事故中收到了巨大的惊吓,又因为能在禹安先生身边伺候而无比喜悦,大惊大喜之下,心神自然有些恍惚。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也会挡在谢隋珠面前的,但现在他只是躲在谢隋珠身后,眼神懵懵茫茫。
谢庾看着这一对姐弟,胸中怒火更甚了。
“孽障!跪下!你们做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声怒吼,在跟前伺候的仆从们身体都缩了一下,就连闻风赶来想凑热闹的肖姨娘,也远远停下了脚步。
凑热闹是愿意的,但是搭上自己,就太不划算了。
然而……谢隋珠姐弟却没有跪下。
在他怒吼过后,谢隋珠姐弟却没有跪下。
谢隋珠轻拍了拍谢暄拉着她衣服的手,然后问道:“父亲,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跪下认错?”
天地君亲师,跪拜父亲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要跪下认错,那就万万不能。
孽障?!
倒是不知道父亲缘何会将这么大帽子扣在他们身上,他们做了什么孽犯了什么障?
听到谢隋珠这么说,谢庾眼中的怒火倒是散了些。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谢隋珠,是少有的正眼打量,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他没有想到,过去这个懦弱胆小的女儿,竟然敢这样直视他,还敢出言辩驳。
不知不觉,这个女儿就已经变了……
其实,倒也不能毫无征兆的,谢庾想起最近几次见到女儿,似乎从中发现了某些端倪。
在钱氏出殡的时候,他明明令其不能出现在灵堂,她却没有听;
在蕲州的慎行堂中,在所有人都害怕的时候,她还敢说话;
还有来了杭州府之后,他下了禁止出府的命令之后,她竟敢私自外出!
钱氏的死,竟然让他的女儿有这样大的变化?
但是……
他没有说话,但是看了一眼谢隋珠身边鼻青脸肿的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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