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情话的诉说对象,绝不可能是自己。
他与她之间,并没有七十九次缠绵悱恻的表白。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下升起,缓慢扩散至全身。江霖身形未动,依旧拥抱着怀中温软的人儿,眼中的光亮却一点点熄灭。
昏睡中的苏棠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抿了抿唇,继续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你才五岁,就已经好看得一塌糊涂,超可爱的……”
五岁。
五岁的他,已经拿起了长剑,日夜跟着兄长在营中苦练。
并不可能与远在魏国的她相见。
如果说江霖原本还有份倔强在强撑,那么这一刻,他心头的弦已经骤然断裂。
——原来真的不是他。
怀抱中的人儿依旧在絮絮说着话,东一句西一句,时间线颠三倒四,也毫无逻辑可言,可偏偏字字句句都往他的耳朵里钻。
“小时候,有次下大雨,我偷偷藏了你的伞想和你一起回家,结果你一个人淋着雨走了,之后还发了高烧,我为此内疚哭了好几天……”
“你能不能不要给别人弹琴,能不能只弹给我听……”
“白蓉喜欢你,学生会里所有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和她一起值班……”
“我长大后再也没有穿过分体式的泳衣了,你也再也没有和我一起游过泳了……”
“情人节,七夕节,这些日子你能不能谨慎一点,别什么人约你,你都愿意出去。我每次都像个背后灵一样跟着你,再看着你拒绝别人,心里也很不好受的……”
“江霖,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无孔不入地打扰我的生活呢……”
“你上次拒绝我,说我喜欢你只是一种错误的习惯,可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这是错误的呢……”
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溢于言表的热忱和喜爱,像一个个小勾子,痒痒地挠人的心。
但对于江霖而言,这一句句诉说,无异于是凌迟他心口的寒刃。
这些内容,越是具体,越是详细,越是真情实感。
就越是说明,真的不是他。
她喜欢了很多年,爱了很多年,求而不得很多年的人——
真的不是他。
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剖开,有热血涌了出来,一丝丝带走了他生命中的所有热量和感情,只给他留下锥心刺骨的寒冷。
江霖低头看着苏棠,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着的红晕,颤抖的睫毛,耳垂上那颗鲜红的朱砂痣。
无一不可爱,无一不是他爱的。
可是,这原本都不该不属于他。
突然间,江霖觉得苏棠有些残忍,他已经对她明明白白地付出了真心,愿意舍去身家性命与她厮守一生,而她心底所念所想的,从头到尾竟然都不是他。
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和热,原来并不属于他。
眼角有一抹湿意,江霖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昂起头,努力将泪水憋了回去。
他从出生起就是江家的继承人,是五十万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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