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丘无力本是楼班帐下人,因薄氏势力一直不小,楼班很早就将他安插过来了,幸而丘无力会来事儿,这才能活到现在,并且爬到薄喜心腹的这个位置。
只是,乌桓人的节操感着实不是很重,丘无力在探知全局谋划之后,终于起了别样的心思,他对楼班没说实话,也不是有意要来楼班营寨,只是碰巧碰上楼班麾下的军士,一时之间不好脱身罢了。
他还受薄喜之命,悄悄往库氏营中来说库房。
丘无力从楼班这边儿往库氏营寨这边儿来,人虽防备,却未就地擒杀。
丘无力唤住一个士卒,从袖中取出块不小的金子,“老兄,吾与库房将军有旧,今特来投他,可否帮吾通报一声?”
那军士大喜,拿了金子便往营中去了,良久不归,丘无力心下暗骂,只得又拉了个士卒,先取出金子来晃了晃,以之为诱,约定待库房召见,这块金子方是他的。
如此这般,又等了一刻钟有余,一身着良甲、腰悬利刃的军士才出营往来引丘无力入寨。
七拐八拐,走的多是僻静处,终至一大帐。
那军士冲着丘无力点点头,丘无力拱手拜了拜,自入内去。
丘无力不敢放肆,躬身入内,“拜见将军。”
库房冷笑道:“若吾未记错,汝应当是薄喜手下人,费了恁大力气来寻吾,所为何事?”
丘无力拜道:“将军明智,吾家主公令吾前来,乃是欲送将军一场泼天富贵。”
库房来了兴趣,“速速道来。”
丘无力心下冷笑,他身为薄喜的身边人、楼班的探子,可以说最了解数方人里面绝对算他一个,火中取栗,自然要将所有人都算进来。
丘无力直起身子,淡淡的道:“将军欲为王乎?”
库房大惊,“汝,汝......”
丘无力逼视着库房:“将军欲为王乎?”
库房忙请丘无力入座,拱手拜道:“还请先生教吾。”
丘无力在脑袋里暗暗回想当初他拜见曹昂的时候曹昂是怎么坐的,暗暗模仿,坐在一旁的几案旁。
库房见丘无力这般气度,更是觉得丘无力非常人。
“将军可知,吾家主公,因何能统帅两万大军,占据一郡,甚至能杀掉蹋顿?”
库房沉吟半晌,试探着道:“勇猛?”
丘无力笑着摇了摇头。
库房皱眉道:“才智?”
动脑子的事儿他不擅长啊!
丘无力见库房皱眉,忙道:“狠,狠辣!”
库房不由得失笑:“狠辣?吾等草原儿郎......”
丘无力毫不客气的打断:“将军可知薄喜是如何死的?”
库房心下一惊,“传言莫非......”
丘无力摇了摇头,库房心下方安,就说嘛,乌桓虽然不以杀年长者为恶,争权夺利亦多有弑杀长辈者,但是弑父......
丘无力淡淡的开口:“非传言,乃实事也。”
库房心下大骇,突然想起那夜薄喜砍蹋顿脑袋的那一幕,腹中不由得有些恶心。
“将军自从城中归寨后,库族长可是多有防备?”
库房冷冷的逼视着丘无力,丘无力毫不客气的瞪回去,“乌桓便是这般,将军何必如此骇吾!”
库房冷笑道:“即便吾乌桓这般,汝欲引吾弑父乎?”
丘无力想起曹昂身子前探的那个动作,略有生硬的模仿了一下,轻笑道:“又有何不可?”
“善常!”
“诺!”
先前引着丘无力入帐的那个军士闻召唤入内,按着刀,冷冷的望着丘无力。
丘无力心下大骇然,面上微笑渐转僵硬。
“大帐十步之内,擅闯者死!”
“诺!”
丘无力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微笑道:“将军如此气度,可为王也。”
库房忙道:“请先生教吾。”
丘无力沉吟道:“将军可知晓如今局势?”
库房有些尴尬,库当根本没跟他讲过计策,只跟他说令他收拢麾下军士,到时候听令便是。
丘无力心下冷笑,库当真是合该死也,对亲儿子都守的这么严实,绝对是另有谋划。
丘无力遂将当今形式分析了一遍,着重点了点库当这个双面间谍的身份。
库房愕然道:“先生之意,吾父欲于双方取利?”
丘无力深深的看了库房一眼:“然也。”
库房有些懵了,库当明显弄了个大套子,将楼班、薄喜都弄了进来,但是如今看来,这丘无力已然识破,岂不是万事皆休?
丘无力冷笑道:“如今将军可知晓库族长乃自寻死路乎?”
库房麻木的点了点头,“吾当如何做?”
丘无力起身至库房身旁,附耳道:“到时,将军只需如此如此......”
库房面上犹豫,丘无力冷声喝道:“若将军愿为人下,不愿于乌桓称王,当即便绑了丘无力,砍下人头,献于库族长案前便是!”
库房陪着笑:“先生莫怒,吾知晓此乃先生美意,只一时难决罢了。”
丘无力面色缓和:“既如此,将军慢慢思虑,只是时间不多也,应当如何,将军当有计较。”
库房点了点头,丘无力转身告辞,归至城上来报薄喜,言说事已然成也。
薄喜大喜,只待库氏那边传信来,库当是战前死还是战后死都无所谓,只要库房有了杀心,那库氏就好收拾了!
却说曹昂这边已然将辽西秩序重塑,整顿军马,便欲来攻审配。
审配辽西一行,损兵折将,因此将军士、粮草趁着曹昂整顿辽西的这段时间都调至襄平城中,一时之间声势颇大。
庞德探得此事来报曹昂,曹昂轻笑道:“此不过审配垂死挣扎,先前官渡之时未取此贼性命,令此贼得以苟活至今日,实吾之过也。”
曹昂长叹一声:“此建安十二年也。”
庞德躬身侍立在一旁,只闻曹昂道:“令明,来日便整军,攻杀审配,肃清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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