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甲,“汝且在此处等候,吾往去通报。”
武丁拱了拱手,侍立在一旁。
却说审配已然筹谋完毕,正用饭食,军士来报,言说武丁来拜。
审配皱了皱眉,武丁此人,颇有勇力,不然他也不会启用这个辽东旧将。
“使他进来。”
“诺!”
审配用锦帛擦了擦手,缓缓踱步入了正厅。
“武将军前来何事?”审配淡淡的道。
武丁将礼物放在一旁,拱手拜道:“属下武丁,拜见主公!”
审配忽来了兴趣,“武将军何必行此大礼?”
审配摆了摆手,让军士将武丁带来的礼物拿了下去,四个侍卫,一下子去了两个。
武丁心跳加速,他知道审配是个谨慎的人,一下子去了两个亲卫,不知道待会儿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他一抬头,正看到审配的眼睛,那种精光,让他心底一哆嗦,赶忙收紧心思,又深拜道:“主公,武丁此来,为拜谢主公赏识之恩也!”
审配轻笑,“武将军何出此言?”
武丁埋下头:“主公,先前吾在公孙恭麾下,不受重用,受尽排挤,前者那奸臣掌权之时,更是四处打压吾等忠厚人物,幸而有主公提携,不然武丁如今如何能镇守一门,独掌万军?”
审配心中轻笑,若是吾手中有可用之人,还会用你这等旧臣?
审配笑道:“武将军快快请起,以武将军之才,镇守一处、独领一军岂非寻常之事?人尽其才罢了。”
武丁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正待起身上前,那两个搬着礼物出去的军士回来了,武丁只好侍立在一旁。
那军士于审配身旁附耳道:“……皆是些锦帛并金器,并无凶器。”
审配轻轻点头,转而笑道,“想来武将军还为用饭,不若与吾同食如何?”
武丁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拜谢主公,主公仁善!”
这话要是传到外面去,说不得会让人狠狠的“呸”一口唾沫,审配是何等人?奸贼,虎狼!这等人若是也称仁善,天下可还有坏人?
审配却颇为受用,人就算再坏,那有人认为自己是坏人的,只觉得自己好的不那么明显,比较内敛罢了。
审配笑呵呵的,“武将军快快入座。”
审配做了主位,武丁坐了左边下首位置,虽然离审配近,身后却有两个检密府的军士。
审配道:“来日曹昂攻城,今日只可略饮几杯,不可畅饮,待退了曹昂,吾再使人送将军美酒,供将军痛饮。”
武丁拜谢,二人吃菜说话,近半,武丁心下着急,忽生一计,“主公,属下有一秘策,能破曹昂!”
审配大喜,忙令武丁言之,武丁沉吟,看了看左右军士。
审配摆了摆手,四下军士缓缓后退。
武丁余光瞥着,见四下军士皆去,暗暗握住后腰的短刃。
约摸距离,只剩五步,武丁满脸狞笑,拔出短刃便扑了上去,“审配,今日汝合该死也!”
审配冷笑,身后阴影中当即跃出几个军士,手执利刃朝着武丁杀去。
武丁大惊,然而此时此刻他也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扑上去,他知道检密府的军士以审配为重,审配就是他们的天,因此他分毫不顾自己的性命,招招朝着审配杀去!
审配惊怒交加,没想到武丁能来这一手,他如今与武丁不过五步,因此一时之间军士竟难杀武丁!
武丁心知今晚杀审配是难了,趁着检密府军士护着审配后撤的同时,忙往厅外面逃去。
审配怒喝:“左右军士与吾杀了武丁!”
他好不容易信了武丁三分,结果武丁竟敢这般,当真该死!
武丁心下大急,四下军士往他所处之地围来,甲衣与兵刃摩擦的声音灌进耳中。
四下数百军士围了过来,无处可逃。
武丁看着四下锋利的兵戈,心下惊惶,“审公,主公,吾错也,饶吾一命,武丁愿为主公座下犬!”
审配冷笑,“凭汝也敢称犬?平白侮了犬!杀!”
四下兵戈狠狠的插到武丁身上,武丁身上的甲胄宛如碎纸一般被捅烂,献血崩飞。
“来人,集结大军,随吾往北门去!”
“诺!”
却说武丁去了良久,公孙恭那颗野心不断的滋长。
“唤营中众将领至此,如今武丁久久不归,恐生变也。”
四下武丁亲信军士不动,站在那里假做不闻。
公孙恭大怒,“流彩,汝去,汝往营寨中去唤众将领来!”
流彩不敢不说话,但是她现在心中还是向着武丁多一点儿,“主公,如今,还是静等为妙……”
公孙恭阴沉着脸,眼中满是怒火,背叛的滋味,被挟持的滋味!
不过多时,营寨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看守公孙恭的军士大惊,忙令数人出去看。
“滚开,滚开,吾等要见主公!”
“武丁这个逆贼,竟敢挟持主公!”
“尔等欲死乎?”
……
不多时,一众将领冲进寨中,“吾等拜见主公!”
公孙恭哈哈大笑,笑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声音中的癫狂与压抑令人心惊。
“与吾将此等众人皆杀了!”
“诺!”
四下将领抽出宝剑一顿砍杀,武丁亲卫当即被枭首献于公孙恭四轮车前。
“将此女亦杀掉!”
“诺!”
虽有人犹豫,但还是有人干脆,上去一剑把瘫软在地的流彩给杀了。
公孙恭正大笑之间,忽有人来报,“审配引大军来了!”
寨中一片死寂,公孙恭冷声骂道:“定然是武丁失手!”
其中一将忙道:“主公,如今当如何是好?”
公孙恭冷笑道:“如何是好?若审配不怕鱼死网破,便教他来攻!整顿军士,列阵攻杀!”
“诺!”
“审配,汝可敢有颜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