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脖子痒痒,忍不住转过身,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诸葛钰啊,其实…其实我知道你和大姐…"
诸葛钰大掌覆上她眼眸,轻轻地道:"睡。"
水玲珑咬了咬唇,恨不得踹飞了他!
冷幽茹患病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后差了章公公前来探望。下午,太子府和肃成侯府派人送来各类补品,诸葛流云想也没想便将太子府的东西给丢进了恭桶!夜间,诸葛啸天亲自出了门一趟,回来时身边多了一名意想不到的白发老人。她穿着青色长袄,素净得宛若一块青玉,不同于老太君的红光满面,她白净得像陶瓷一般,却不是苍白的那种。
枝繁和水玲珑远远地望见了她,枝繁疑惑地道:"大小姐,那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水玲珑淡淡地道:"冷幽茹的母亲。"
枝繁大惊:"啊?传说那位在佛堂住了几十年的老夫人啊?冷薇死的时候她都没露面,怎么现在来王府了?"
没露面不代表心无牵挂,已死之人再见也无力回天,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可活着的若是能救,冷老夫人又怎会袖手旁观?水玲珑摸了摸三个月大的肚子,带着枝繁回了院子。
冷幽茹终于醒来是三日之后,同一日,安郡王成功任命吏部侍郎一职,乔慧又传出了一个月的身孕。双喜临门,冷幽茹苏醒的消息很快被盖了过去。
大公主亲自上门道喜,拉着乔慧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儿:"过门两个月就怀上,喜事,大喜事啊!"
甄氏也乐得不行:"谁说不是呢?小慧真能干,郡王也有了官职,这孩子旺咱们诸葛家啊!"
这话受用,大公主又笑了良久,又看向乔慧说道:"你也真是的,那么少的血怎么能以为是小日子?还好发现得及时!你记住大夫的话,不可操劳,不可动怒,明白吗?"
乔慧摸了摸微红的脸:"多谢大嫂,我记住了。"
大公主讲这话或多或少有些含沙射影埋怨甄氏的意思,乔慧那几天分明不舒服,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作为婆婆的甄氏居然没引起重视,这太说不过去了!
甄氏承认这回是自己疏忽了,乔慧无法参加锻炼,她原以为她是大小姐病犯了呢。甄氏忙赔了个笑脸:"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绝不再让咱们小慧受委屈。"
等到众人散去后,乔慧派秀儿请来了水玲珑。水玲珑一进门,乔慧就掀了被子下地要给水玲珑行礼,水玲珑快步上前扶住她:"弟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扶着乔慧坐回床上。
乔慧的眼底急速窜起一层泪意:"大嫂,董佳琳的哥哥…中了会元!"
水玲珑抹了乔慧的泪水,正色道:"你确定?"
乔慧含泪点头:"大公主刚刚与我说了,今儿皇后娘娘生病,她恰好回宫探望,便听了太子殿下谈起此事,绝对错不了!"
乔慧的心里是委屈的吧,而这种苦她又无法说给丈夫和婆婆听,娘家人更不能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么一想,水玲珑倒是对这个弟妹多了几分看重,至少懂事,也不矫情。董佳琳虽好,可惜城府终究深了些。水玲珑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你是嫡妻,她是姨娘,她再大也越不过你去。而且据我了解,她这人比较安分守己,除了努力巴结别人,倒是没生过坏的心思,你别担心。"
乔慧似是不信:"那…那郡王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喜欢她?还有我婆婆?你不知道,紫荆院和娉婷轩表面看起来差不多,实则完全不同,她所用的木材和工艺都是最好的,连有地龙的屋子也比我这儿多的多…当初两个院子的装修是由我婆婆一手负责的,大嫂你看,我婆婆居然偏心到了这种程度,如若董佳琳过门,我…"
水玲珑扶额,那院子是我动的手脚,你婆婆躺枪了。水玲珑清了清嗓子,说道:"她虽是孤女,可也是姚家认下的表小姐,身份与寻常百姓女子不同,再次,她哥哥这般有才学,无论秋试还是会试都得了第一,殿试的前三甲绝对是囊中物了,将来指不定被皇帝指婚为驸马,从此她便是皇亲国戚,一个皇亲国戚委身给郡王做妾,你婆婆能不稍稍补偿她一下吗?"
乔慧被成功地绕进去了,觉得好像董佳琳的前途其实挺光明,给人做妾真的挺委屈,她心里不堵了,气儿也顺了:"我一时乱了分寸倒叫大嫂笑话,大嫂说的对,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有的是自愿,有的是强迫罢了,咱们做嫡妻的心得放宽,否则自己和自己较真儿,谁又体谅咱们的难处?"
这边,水玲珑与乔慧越谈越欢快之际,王府的另两处闹得不可开交了,先说湘兰院。大公主在娉婷轩与乔慧谈话时,甄氏和诸葛姝都在旁侧,当听完阿诀中会元的消息时,诸葛姝的脸都绿了!董佳琳那个狐媚子的哥哥真是走了狗屎运,凭什么考了会试第一?原本挺膈应乔慧的,眼下也被董佳琳即将入门的事儿给冲淡了。诸葛姝盘腿往炕上一坐,流珠奉上一杯蜂蜜绿茶,诸葛姝端起来喝了一口,却突然毫无预兆将杯子摔在了地上,众人吓了一跳,听得她气呼呼地道:"作死啊!这么烫!想烫死我是不是?"
流珠忍住委屈道:"奴婢不敢!"
甄氏从净房出来,薄怒地看了女儿一眼,摆手说道:"收拾好了都下去吧。"
"是!"流珠如释重负,拾掇了地上的碎瓷与琥珀一同走到了外面。
屋子里一空,甄氏的脸色就沉了:"个子没给我长多少,火气却越发大了,你和我讲讲,今儿拿流珠出去又是为了哪一出?"
诸葛姝倔强地翻了个白眼:"怎么是我拿她出气了?明明就是她烫着我了!"
甄氏探出冰冷的指尖,点了点她额头:"你呀!流珠有什么本事我不比你清楚?她若是连泡杯茶都能烫到主子,我当初能挑了她来京城?分明是你诬赖她,还跟我死鸭子嘴硬!看来,我得早早儿地把你嫁出去,省得你在家一天到晚闹我心!"
诸葛姝一听这话越发来了火气:"我是你女儿,你不信我反而信一个贱婢!我在你心里连贱婢都不如!当初你生我做什么?直接养个贱婢得了!"
"胡闹!你堂堂喀什庆王女,岂可讲出这样的混账话?你爷爷若是知道了,不赏你一顿板子?!"甄氏气得胸口发堵,诸葛姝一把伏在茶几上哭了起来。
甄氏的立马软了,儿子没教好,留在身边祸害自己;女儿没教好,最多出嫁祸害婆家。秉承着这样的观念,甄氏又觉得好像不值得为女儿动那么大的怒:"那你和娘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诸葛姝见甄氏不若先前那般怒了,便抬头问道:"董佳琳是不是快过门了?"
甄氏的眸子一紧,错开了视线看向旁处:"谁告诉你的?"
诸葛姝哼道:"还用人告诉吗?我又不是傻子!当初和肃成侯府讲的条件是,二嫂有孕之前不给二哥纳妾,但现在二嫂有孕了,董佳琳的哥哥又高中会元了,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纳了董佳琳过门,对不对?"
想起大公主的威慑,甄氏的心里蔓过一层恶寒:"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瞎操心个什么?我跟你说,你别再对你二哥动什么歪心思!你二哥如今是朝廷正儿八经的大员,这种宅子里的丑事足以毁了他一生的前途,届时你父亲和你爷爷全都不会接济你二哥!不想你二哥日后沦落到街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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