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很快就完了。"
"好。"穆华应下,开始喝茶。
冷幽茹翻开第一本庄子的账册,念道:"总管事一名,月钱八两;副管事八名,月钱五两;妈妈十名,月钱二两;小厮丫鬟各十名,月钱八百文,粗使仆妇八名,月钱五百文;守门妈妈三名,月钱五百文,八月工钱多少?"
"八十九两又五百文。"
水玲珑一怔,看向了穆华,这厮要不要这么妖孽?比她的算盘还快?
冷幽茹也微微一怔,却不是和水玲珑惊讶同一个点,她的眼皮子动了动,翻了一页:"佃租入五十两,柑橘卖四十两又七百二十二文,甘蔗卖三十两又四百一十三文,添置农耕工具耗费九两又六百八十九文,本月收入多少?"
"没有收入,亏损了二十三两又五十四文。"
水玲珑敲完最后一颗珠子,也得出了这个答案。水玲珑和冷幽茹再次同时看向了穆华,穆华被看得不好意思,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我没忍住。"
冷幽茹没说话,水玲珑也没有。接下来,冷幽茹又报了几页庄子里的账目,水玲珑就注意到穆华的嘴唇随着冷幽茹的报数微微动着,整个过程神色都是极其严肃的,而当冷幽茹报完,他的嘴也不动了,这说明,他在心里算完了。商人习惯与数字打交道,但那些仅仅是为了经营有道,穆华不同,他仿佛天生对数字有种抑制不住的狂热,瞧,他现在正在看冷幽茹没算完的账册,两眼泛着贪婪的光,不是想贪里边的钱,而是单纯想把里边的帐挨个算明白。冷幽茹也注意到了穆华的异样,将账册往前推了推:"你帮忙算算。"
穆华潋滟的眸子里就溢出极强的亮色来,他起身走到桌旁,小心翼翼地捧起账本,一页一页地翻动了起来,厚厚一本账册,少说有几百个条目,他却一气呵成,关上账册又拿起另一本,这回停顿了约莫三秒,水玲珑猜他是在消化上一本的内容。尔后就这样一本接一本,只过了两刻钟,他看完十本账册,随即将十个庄子的月钱、盈亏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水玲珑和冷幽茹瞠目结舌,这已经不能用过目不忘来形容了,他好像把脑袋给分成了十部分,每个部分装着一个庄子的详情,能细致到有多少名丫鬟、卖了多少斤谷子…而冷幽茹太过惊讶,乃至于没有动笔去记。
穆华看了二人一眼:"要不,我还是写下来?"
"必须的!"水玲珑和冷幽茹异口同声!
穆华提笔将刚刚算出来的帐一一写在账本的末尾,边写边道:"其实呢,这种没有规模、没有计划的种植是产生不了多大效益的,庄子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种植,那样的话,最好一个庄子专攻一种农作物;另一种是租给附近的农户,那就不用太刻意管他们种什么了,但最好能派相应的农业专家定期指导农民耕种,农户的收入高了,庄子里的佃租也才能高。"
冷幽茹又将方才的绸缎庄的账册递给了他:"这个呢?"
穆华认真地翻阅了一遍,说道:"这个不好说,得去铺子里看看,到底是货品质量不够,还是大家的做事态度不够,当然,周围的地理环境也尤为重要,我初入京,不甚了解京城的状况。"
水玲珑想起穆华今儿好像是有事登门的,遂温和地笑道:"你来找母妃有事吗?"
穆华微微点头:"嗯,我是想和母妃说一声,我打算去玲儿的铺子里走走,了解一下情况。"
冷幽茹面色如常道:"应该的,你不来,我也正要派人把对牌给你送去的,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对牌,不可混着用,你拿好了。"
穆华起身:"多谢母妃。"扫了一眼纱橱后面的小书房,隐约可见儿子握笔描红的身影,想搬出府居住的话梗在了喉头。
小书房内,皓哥儿抬头望向岑儿,摸了摸肚子。岑儿看了一眼墙上的沙漏,正色道:"快到吃饭的时辰了,糕点是不许吃的,要不,奴婢再给您拿两块蜜瓜?"
皓哥儿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岑儿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他脑袋,臭小子,总算识相了!待到岑儿一走,皓哥儿便探出小脑袋四下观察,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才捂着袖子悄悄地穿过明厅,跑向了冷幽茹的卧房。
打开门,一股香风扑鼻,很淡、很好闻。皓哥儿吸了吸鼻子,又习惯性地抬起袖子去擦,刚碰到鼻尖便忆起早上被按着洗澡的事儿,眉头一皱,放了下来。屋子里精致的陈设让他恍觉仿若置身天堂,脚下踩的不是冷硬的地板,而是柔软的云团,是以,他每迈动一个步子都非常小心,到底是担心被发现,还是唯恐破坏了天堂的一砖一瓦,不得而知。
终于抵达了富丽堂皇的床边时,他探出小手,摸了摸丝滑如绸的床面,眼底露出一抹惊艳,又贴着它闻了闻,眼底的惊艳转为渴望。想脱了鞋子上去打几个滚,但一看自己其实很干净的穿着,一股自卑的波光在眸子里徐徐蔓延开来,好像这是一个无比神圣的地方,而他的存在只能令它充满污垢。
后退了一步,他打算离开。刚走到屏风处才陡然忆起自己的目的!他踅步走回床边,从宽袖里掏出一个小竹筒,撩起被子的一角,将竹筒里的东西倒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