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钰坐了她的位子,让她坐自己腿上,眼底波光熠熠,细看,竟是有些兴奋:"玲珑。"声音都在颤抖!
水玲珑靠着他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嗯?"
怕吓着她,诸葛钰斟酌了一番语气,但内心委实激动得不行,这么多年,恨也恨出感情来了,何况作为母亲,她也有自己的不得已。诸葛钰平复了心底的惊涛骇浪,轻轻说道:"我找到上官茜了。"
水玲珑微闭着的眼眸倏然睁大:"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找到上官茜了!"
水玲珑自他怀里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真正的上官茜,我们的娘?"
诸葛钰点头,心跳非一般地快速苍劲:"嗯,我带兵出京时就感觉她在某个角落看着我,我天天去香满楼,便是希望能引她出来。可惜,她太谨慎,我一连等了一个月,她就是不现身,没办法,我只能来了一招假死骗她出现。"那几名黑衣人是他手下的枭卫,他没受伤,肩膀提前藏了血包。
这么多年的夙愿达成,难怪他兴奋成这样了,兴奋之余也少不得几分忐忑,毕竟错过了最美好的年华,再相处起来未必自然顺畅。可不论如何,每个孩子都盼望家庭幸福、父母圆满,郭焱如此,诸葛钰也如此。水玲珑摸了摸诸葛钰因激动而略微泛红的脸,软语道:"娘…身子可好?"
诸葛钰的眸光顿时一暗,如湛蓝天际忽而阴霾四起,再不见一丝光亮:"不怎么好。"
水玲珑额头抵住他的:"娘现在住哪儿?"
诸葛钰按住她手在脸颊,微微一叹:"住将军府。"
"那…父王那边…"告诉?不告诉?水玲珑眨了眨眼。
诸葛钰的眸光越发暗沉:"她不让告诉。好了,你先歇息,我书房还有些要处理。"
却说枝繁因崔妈妈的事儿心生了一些怨气,走路的步子略快,但也没到横冲直撞的地步,谁料,她不撞人,自有人撞她。她刚一跨过穿堂,便叫人撞了满怀,肩膀吃痛,她叫出了声:"谁呀这是?"
白梅神色慌乱地扶住她:"对…对不住了…"言罢,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穿堂!
枝繁有火没地方发,瞬间觉得胸口堵了块巨大的石头,望着素来与她两不对盘的白梅,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白梅缘何会道歉,按照白梅的性子,合该骂她不长眼睛。枝繁进屋时,诸葛钰已经前往书房办公,枝繁就把路遇崔妈妈的情况讲了一遍:"奴婢和她打招呼呢,她却没理奴婢。"
自从冷薇之死曝光后,冷家便和冷幽茹彻底决裂了,姚馨予一人难敌众亲,纵然有心修复两家的关系,可痛失爱女的冷承坤夫妇无论如何也不妥协。大年初一,诸葛流云和冷幽茹登门造访,结果被冷承坤无情地关在了外头。就不知这次崔妈妈来是想转达姚馨予的什么话。
"…姑奶奶,这次奴婢来,其实是老爷的意思,明早您无论如何与姑爷回趟娘家吧!"崔妈妈抹着泪说完,并岑儿一道出了房间。
冷幽茹一人坐在窗前,夜幕低垂,天上的弯月和星子都很耀眼,却突然,厚的云层如墨汁一般在苍穹晕染开来,又似玄铁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呆怔了良久,冷幽茹回到床边,摸着皓哥儿柔软的发梢,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依赖。
须臾,门被推开,空气对流,狂风吹起帐幔拂过她脸庞,本能地,她闭上了眼。诸葛流云阖上门,帐幔又缓缓落回地面。冷幽茹睁眼,诸葛流云已经来到她面前,看了一眼熟睡的皓哥儿,又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说道:"你这样会不会惯坏他?他五岁了,该自己睡了。"关键是这小家伙总霸占他的地方,他和幽茹干点儿大人的事儿都不成,他会醒,并说,"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来!"
冷幽茹轻言细语,怕吵了他美梦似的:"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太敏感、太孤单了。"
诸葛流云闻言点了点头,又摸上冷幽茹硬邦邦的小腹,喜悦道:"好像又大了不少。"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唇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嗯,晚上比较大,白天没这么明显。"
诸葛流云笑着看向怀孕后转变良多的她:"孩子出生后,你想去哪里?"
"嗯?"冷幽茹诧异地睁了睁眼。
诸葛流云收回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我的意思是,带你游山玩水,你想去哪里?"
冷幽茹垂眸,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想去熄族,听说,那里的雪山很美,草原很广阔,山顶一年四季冰雪皑皑,山腰却花团锦簇、和暖如春。"冷老太爷和姚馨予就是在那里萌生情愫的。
诸葛流云不清楚冷家的历史,只是她想去,他便带她去:"好,生完孩子,你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去熄族,那里的紫火莲是驻颜圣品,我给你买几株回来养着。"
冷幽茹的眼底闪动起丝丝亮色,这是诸葛流云从未见过的表情,他有种感觉,她好像敞开了那么一点儿心扉,打算从真正意义上接纳他、接纳王府、接纳诸葛家了。他搂住她肩膀,认真说道:"夫妻二十二年,该经历的风雨都经历了,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琰儿,以后我会努力对你和孩子好。"
冷幽茹动了动脑袋,额头贴上他颈窝,"嗯"了一声,算作默许,诸葛流云惊喜地笑开,又听得她不疾不徐地说道:"明天早上,陪我回冷家。"
诸葛流云一口应下:"好。"
夜半时分,待到冷幽茹睡下,诸葛流云才起身去往书房,处理名下的关系网呈上来的各类信息。刚走了几步,忽见一道倩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翌日,天蒙蒙亮,冷幽茹便忍住困意晨起了,岑儿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说道:"王爷昨晚没回清幽院,不知道是不是在主院歇息,奴婢这就去请。"
"好。"
岑儿步出房门,冷幽茹唤来德福家的:"好生照顾表公子,我和王爷今日大概回来得比较晚,下了学若是姑爷在,你便带着表公子去姑爷屋里坐坐。"
"是,奴婢记住了。"德福家的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不多时,岑儿黑沉着脸回屋:"王爷不在!余伯说王爷下半夜便来咱们清幽院了,然后一直没回主院,可奴婢记得王爷在子时就出了院子的。奴婢以为王爷去了外书房,便问了守门婆子和侍卫了,王爷是子时左右出的二进门,紧接着又出了王府大门,也就是说,王爷根本没去外书房,他离开清幽院后…就这么走掉了!奴婢又追问了府里的车夫,才知道王爷根本没用马车,他骑着自己的汗血宝马飞奔出府的,也不是上朝的方向,不知道王爷到底去干什么了!唉!要不…咱们…等等?"
冷幽茹看了看墙壁上的沙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了,备马车。"
冷府内,姚馨予无力地靠在床头,如雪银丝未梳发髻,就那么垂在肩上,越发显得她容颜苍白,冷承坤坐在对面的杌子上,面色凝重地听着她的训话,"…老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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