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老马也必须给钱,他还差我钱!不敢赖掉这两万块。”张汉谋笑道。目光深邃的再次审视燕天南,几个和张美圆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当中,他唯独对燕天南有些感兴趣。
这少年初看并不如何,话也不多,但给人一种超脱了年纪限制的气质,仿佛一把刀鞘的匕首,朴实无华中带着隐隐杀气。
能在他面前保持洒脱,轻松,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是挺特别的孩子。
张汉谋觉得燕天南就是个挺特别的孩子。
“不差你的钱我也给,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老马会为了两万块骗一个孩子?”老马一听杨硕那么说燕天南,根本没有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放在眼里。
燕天南点头,学着张汉谋和张美圆刚才看的时候的样子,戴上了白手套,将财神像捧在手里看。
他一面看,一面默口诀:不色、不贪、不固执、不攀比、不自大,是为道家解脱五苦境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为法门精髓。
感应!
一股肉眼无法看见的白色雾气从燕天南体内散发出来,瞬间填满了燕天南周遭一丈之内,自动形成一股烟雾组成的圆圈。
这个圆圈占了小半个房间,燕天南靠墙坐,白色雾气形成的圈子实际已经穿透了墙体,这种法力流动不受空间限制。
雾气中,逐渐显现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那符箓受到燕天南意识操控,缓缓覆盖在了这尊老马所说的明末黄花梨木木雕像上。
燕天南紧紧的盯着那木雕像看。
在爷爷家施法,那是在没人的情况下,现在当着这么多人施法,他难免有些紧张。
担心别人看出异常,看的见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白色雾气和金光闪闪的符箓。
他觉得那些雾气和符箓,别人应该是看不见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加上六万块的强大誘惑,才冒险当众施法。
幸好别人果然看不见。
燕天南只见木雕像在雾气笼罩下,除了大半个脑袋,其他部分都有感应,反射出浅浅的白光。
显然,那木雕像的大半个脑袋超出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其他部分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后修补上去的,按照雾气吸附程度和白光的反射程度判断,很有可能就是五十年代完成的修复,也放了半个多世纪了!
而且,这个修复的人的手艺非常高超,以至于一般人很难找出毛病来。
雾气的感应不是指向材质。
天地万物,很多材质都超过亿万年光阴了。
而是指向最后改造材质的工匠,并且指向工匠的艺术造诣。
人是万灵之长,鬼斧神工的手艺雕琢之后,就带有灵性。
所以,燕天南的这枚鉴宝符箓对于赌石这些能暴力生财的逆天功法就没办法,要是什么都能看穿,不用玩古玩,直接去搞地质开发就发达了。
燕天南看的很专注,仿佛入定了一般。
才只几秒钟,杨硕就有些不耐烦了,噗嗤一笑,想说燕天南还真能装模作样。
可惜他还没有发声,张美圆、文慧和朱寅生就大概料到他要说什么,一起瞪向他。
杨硕硬生生的吞下了要脱口的嘲讽。
“从这里开始,是拼接而成的,是五十年代左右的时候,被人为的修补上去的。”燕天南在雾气消散之后,用右手食指在木雕像上画了一个圈,“你们看,虽然工匠的水平很高,做旧的技术很好,完全掩盖了色差,但刚才张美圆在雕像嘴角找到的不平,就在这个线条上,木雕像的耳朵这里,还有后脑,也有这样的不平,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不可能!你瞎说!我这物件是京城潘家园的大店铺买来的,还有两家机构的证书!”老马像是被人踩到了脚,一下子蹦了起来。
张汉谋见老马反应这么大,已经笑了,却并没有说话,凑到燕天南身边看。
燕天南主动脱下了手套,但这回张汉谋却没有戴手套,直接拿起了木雕像,对着燕天南刚才指出的那些地方细细的看,“你小子眼睛真毒,还真有点不一样,估计用机器都难测出来。这两处木头虽然不同,但是接续好已经六七十年时间了,色差完全看不出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老马紧张道:“老张,你别听一个小孩子瞎说,这是绝对的珍品!他一个高中毕业生,又没有接触过古玩,他懂什么啊?你可是行家,没理由听一个孩子的话。”
“要是拼接的,木头最好验证了,稍微用点力气,一掰就能出裂痕,要是完整的,徒手不可能掰出缝隙,更何况是黄花梨木的木雕像。”张汉谋笑道:“要不然试一试?”
老马闻言,面若死灰,“别,老张,你别瞎试啊,几百年的老物件了,总归有点疏松的。”
“我不怕,这雕像的头和身子是不是同一颗树木的木料很容易验证的,要是是真品,被我弄坏了,我赔你一百万就是了!”张汉谋一脸轻松:“老马,你跟我交实底,到底花多少钱弄来的?不然我现在就掰开。”
老马叹口气,愁眉苦脸道:“六万五买来的,老张,你听我说,我真没有想坑你啊,是你自己一个劲向我买。”
“六万五买来的?特娘的,刚才你还想八十万卖我?是不是觉得我傻?”张汉谋冷冷道。
众人不寒而栗,刚才张汉谋有多么的谈笑风生,现在就有多冷,并且带有一股杀气。
“哥,张哥,我没有办法啊,你一直催我欠你的那笔80万的款子,我不是没钱吗?”老马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你看在弟妹和侄子侄女的份上,放我一马吧?”然后对张美圆的母亲道:“秋月,你帮忙说句话啊。”
张美圆的母亲脸红的站起来,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张汉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