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的从唇缝里挤出这句话,一股怒火瞬间窜到头顶,但看着眼前儿子不断倒腾的小腿,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股无名火怎么也发不出来,他侧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仍然在熟睡中,才放下心来,硬着头皮把孩子放回婴儿床里。
一把扯过床头的纸巾,就进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微弱的哗啦哗啦的水声,沈梦婉才赶忙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她怕自己笑太大声被男人察觉道,脸都是因为憋笑涨的有些通红。
这要是让外面人知道呼风唤雨的薄总被儿子尿了一脸,那会掀起多大的热度她不敢多想。
不过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薄爵厉会直接把儿子扔了,看来血缘关系还是很强大的。
水声逐渐停下,门吱呀响了一声
薄爵里黑色短发低落着水滴,单手解开衬衫的纽扣,一把儿子尿湿的衣服让在沙发上,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后背,从桌上取过尿不湿,抱过婴儿床的儿子笨手笨脚的换上纸尿裤。
薄言之嘴巴一瘪,好像是穿上纸尿裤太不舒服了,小腿又是不断的倒腾想要把纸尿裤蹭下来。
男人眉毛一皱,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儿子的屁股,言语中满是威胁。
“薄言之你要是再敢乱尿,我就让你妈明天不给你喂奶。”
宝宝眨巴眨巴了大眼睛,像是在感受屁股那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大眼睛里瞬间泛起一阵水雾,张嘴就要哭。
“你再哭?”
薄爵厉眉毛一挑,嘴上是威胁的话,手却不由自主的把孩子抱在怀里,不断的拍哄着。
沈梦婉只能暗自祈祷着自己儿子乖乖听话,不然她真的要憋不住了。
门被轻扣了两声,特助带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将手中的衣服递给老板,伸手接过小少爷,看着地上的衣服和尿液,迟疑着开口。
“老板要不要让月嫂进来收拾一下?”
这房内的小孩子的尿骚味混合着奶味他都闻见了,老板又有严重的洁癖,必然受不了。
“不用,太迟了。”薄爵厉换上衣衫,撸了一把还带着水滴的头发,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干练和冷静,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她刚睡下半个小时,你让月嫂明天一早在她醒来之前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打开窗户通风。”
在床上听见这话的沈梦娩一怔。
心头浮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他是在关心自己?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才签下这份合约?
她不敢细想薄爵厉话中的含义,他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脾气,她很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薄爵厉根本就不会再回头找自己。
她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妄想薄爵厉是真的对自己有几分关心。
正当沈梦婉反复做心理建设的时候,低沉的脚步声,缓缓地停在了床头。
她赶忙紧紧闭上眼,装作一副还在熟睡的样子。
站在床头的男人目光从她的眉眼扫过,定格在因为侧睡而露出的后背腰线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为白皙和瘦弱。
也不知道这样一具瘦弱的身体,是如何在那个偏僻的山村里为他拼死想要诞下腹中的孩子。
他伸出手将女人额头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又将被子往上提了一提盖住露出的腰线。
“特助,明天出院,联系好H市最好的产后护理师,营养师,让他们在薄家待命。“
王特助心头一凛:“是老板。”
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暗叹一声风水轮流转。
谁能想到,十个月前求爷爷告奶奶才能见上自家老板一面的女人,转头就摇身一变变成了薄夫人呢。
“不过老板,明天出院的时候可能会有记者过来采访,毕竟您知道的,薄夫人自从昨天直播以后,目前所有的媒体关注点都在小少爷身上,你又是在是在直播间露了脸,怕是不太好澄清。”
薄爵厉收回在女人身上的目光,眼底满是燥郁之色,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五年,老板。”王特助知道自己怕是说错了话,额头冷汗直冒。
男人没再说话,上前一把接过助理手中的孩子,放在婴儿床里,才慢悠悠地开口。
“五年你跟在我身边,就学会了这点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澄清沈梦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