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红楼（78）

去金陵前，还被庆隆帝招进宫里关心了一番。

    庆隆帝先是鼓励林淮玉一番，让他好好考乡试。接着赏赐不少东西给他们兄妹。林如海在江南事情上立下了不少功劳，庆隆帝还没有奖赏他，就先赏赐一些东西给他的两个孩子。

    等林如海解决完福建那边的时候，到时候庆隆帝会重赏他。

    庆隆帝还特意安排了一些人保护林淮玉他们去金陵。虽说江南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不能保证理亲王的人不会对林淮玉他们下毒手。

    端阳节过后，林淮玉他们坐船前往金陵。

    在去金陵的途中十分顺利，也非常平安，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没有遇到刺杀什么的。

    半个月抵达金陵。刚到金陵没多久，天气就变热了。林淮玉懒得出门，就天天呆在家里看书学习。

    八月初九，是乡试第一场考试的日子。

    考场在金陵贡院，离林淮玉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

    八月初九这一天，天还没有亮，林淮玉就出门前往贡院。

    这次要住在考场里，林淮玉带了不少东西，各种吃食、衣物被子、药物等东西。

    临出门前，叶夫人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下林淮玉的行李，确定他没有遗漏任何东西才放心。

    叶夫人和小黛玉陪着林淮玉一起去了贡院。在去贡院的路上，叶夫人再三叮嘱林淮玉在考试的时候注意身体。虽然乡试很重要，但是它没有林淮玉的身子重要。

    她之所以这么吩咐，主要是每次考乡试的时候会有很多学生病倒。甚至还有考生病死。

    “义母，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一考就是九天。”叶夫人心里是真不放心，“这天还这么热，这……”她没想到金陵的八月份跟夏天一样炎热。考乡试的时候又没有冰块，她真的很担心林淮玉考试的时候会被热出毛病来。

    “考试的时候就注意不到热了。”林淮玉倒是不担心热，而是担心人会发馊。在考场里待九天，九天不能洗澡，而且天还这么热，一定会馊的。一想到馊味，林淮玉胃里就开始翻腾了。“义母，等考完试，你和妹妹不要来接我。”

    “这是为何？”

    “我怕我会熏死你们。”考完试，估计他全身上下都馊了，跟他待在一起一定会熏到的。“义母，你们在家还是帮我多准备水吧。考完试回来，我最起码要洗四五遍澡。”

    叶夫人被林淮玉这番话说笑了“好，到时候给你多准备水，让你好好地洗个澡。”

    两刻钟后，马车抵达贡院的大门口。

    林淮玉跟叶夫人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背着两个特大的包裹去排队。

    贡院大门口的广场上站满了考生，只见他们背上背着包裹，手上拎着包裹。每个人都是大一包小一包的，这副情景倒不像是去考试，而像是去逃难。

    卯时初，贡院大门打开，考生们有序地进入。

    走进贡院的大院内，考生们分成五队站好。接着，再一个接着一个接受考前搜查。

    由于考生们带的东西多，所以搜查的人也多。只是搜查行李的人就有四个，还有两个人一一核对考生们的讯息。

    乡试的搜查要比院试更加严格，尤其是在核对考生的讯息时。为了防止有人替考，所以在考核考生这块非常严格，会仔细地核对考生的年龄和容貌。如果有考生在考院试的时候很瘦，但是考乡试的时候忽然长胖了，那就要被审查很久。

    林淮玉前面的兄弟，考院试的时候非常胖，现在却非常瘦，容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考官拉着他再三盘问，再三核对，确定无误后才放他进去。

    这位兄弟的胆子应该不大，被考官严厉地审问都吓哭了，好在最后通过了。

    轮到林淮玉的时候，考官见他是两年前扬州的小三元，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林淮玉的容貌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所以他没有像前面那位兄弟被严厉审问。

    通过搜查后，林淮玉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考场。

    他所在的考场又是第一考场，有了之前的经验，他猜测第一考场的考生应该是整个江南的院试的案首。他的位子竟然又在第一个，难道之前的院试，他考了整个江南第一？

    乡试的“小屋子”，准确来说是号房要比院试的大一些，不过也大不了多少。目测了下，没有两平米。

    在号房的左边墙角处放了一个马桶，这个马桶还在散发出骚味，林淮玉心里十分嫌弃，但是嫌弃也没有用，接下来九天的拉撒都靠它了。一想到接下来的九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的胃就开始不舒服了。

    林淮玉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绪，把带来的东西放好。他先把床铺好，写累了还能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家都先忙着摆好带来的东西。等林淮玉差不多收拾好的时候，就见主考官带着衙役们进来了。

    乡试开考前跟院试不一样，主考官要带着考生们祭拜孔孟。等祭拜完孔孟后，考生们回到自己的号房。这时，主考官会发表下讲话，先是给考生们讲考场的规矩，然后鼓励考生们一番。

    等到贡院的钟声响了四声后，衙役们开始发放考卷，乡试正式开始。

    虽然九天都呆在号房里，但是考试是分为三场的，也就是说衙役们并不是把三场考试的考卷一次性全部发给考生，而是一场一场地发考卷。

    乡试的每场考试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为三天。第一场考试从初九到十二的早上。等到了十二早上，衙役们就会收走考生们的考卷，接下来发第二场考试的考卷。第二场从十二早上到十五早上。第三从十五早上到十八早上。

    林淮玉拿到考卷后，数了下有十几张。先检查下考卷有没有遗漏或者模糊的地方，没有的话，就第一时间写上自己的名字。

    写完名字后，开始大致地看一下所有考题。

    乡试的考题的确难，但是这个难在林淮玉意料之中。

    这两年，林淮玉除了从头到尾学习四书五经外，还经常模拟考。

    模拟考的考题是叶文赋和宋修文出的，难度比往年乡试的考题难多了。林淮玉在这两年里不知道被摧残了多少次，现在面对乡试的考题，他并不觉得难。

    看完题，林淮玉开始提笔答题。虽然天气很热，但是就像他说的，考试的时候也不管热不热了。

    第一天白天，整个考场的气味还行，但是到了晚上，整个考场的气味简直了。屎臭味、尿骚味、饭菜的香味、汗馊味……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杀伤力十分强大。

    幸好叶夫人给林淮玉准备了香片，这香片不仅能驱臭味，还能驱蚊。

    八月的金陵，不仅天气十分炎热，蚊虫也非常多，像考场里就有很多蚊虫，不少考生没带驱蚊虫的东西，被蚊虫咬地受不了，晚上都没法睡好觉。

    虽然不能洗澡，但是林淮玉还是烧了水，简单地给自己擦了擦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不然九天让他穿一套衣服，他一定会被自己身上的汗馊味熏死。

    第一场考试，林淮玉花了两个白天就考完了，剩下的时间用来睡觉了。

    整个考场，只有他一个人考得轻松，这让主考官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第二场考试，难度依旧在林淮玉的接受范围内。在他的接受范围内，对他来说就不是很难。

    第三场考试，除了最后一道题有些让林淮玉意外，其他考题的难度仍然在意料之中。

    十八早上，辰时初，主考官和衙役们就开始收考卷。

    等收完考卷，考生们依序地离开考场。

    林淮玉是第一个冲出考场的，一出考场，他赶紧用力地呼吸新鲜空气。这九天，天天被各种难闻的气味包围，他觉得考场里的空气都是臭的。

    第一次觉得屋外的空气如此清新，如此清香。

    林淮玉抬手闻了闻，发现他衣服上也是各种气味。他这身衣服昨天才换的，按理说是干净清香的，但是在考场睡了一晚就染上各种气味。

    或许是这九天呆在考场闻各种气味闻习惯了，他居然不觉得恶心，这太吓人了。他得赶快回家洗澡，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林淮玉刚准备走出贡院，就见后面有不少考生歪歪倒倒地走出来。除了他精神气色不错以外，其他考生不是脸色苍白，就是神色憔悴。甚至有的考生面如考妣，有的考生还被其他人架出来的。

    考乡试真的很“费”人，身体不好的人，考乡试真的会考病，甚至会被考死。

    林淮玉庆幸自己平时有好好地锻炼身体，不然考完乡试不一定能走出来。

    他还是不要同情其他人了，赶快回去洗澡吧。

    林淮玉走出贡院，远远地就看到自家的马车。

    叶夫人和小黛玉听了他的话，没有来接他，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等回到家，林淮玉迫不及待地去洗澡。从头上下，整整洗了六遍，把自己洗掉了一层皮，他才觉得洗干净了。

    把自己洗干净后，林淮玉来不及吃饭就睡着了。

    在考乡试的九天，其实林淮玉睡得还算可以，但是还是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他才醒。醒来后，饱餐一顿，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接下来，就等乡试发榜。

    乡试发榜的日子在九月，这时桂花盛开，所以也称桂花榜。

    在乡试发榜的这一天，林淮玉早早去贡院了。乡试发榜，考生们必须到场，这和院试是不一样的。

    还没有发榜，考生们已经全部到齐，每个人脸上都是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林淮玉原以为自己不会紧张，但是此时他的心跳地非常快。

    咚咚咚，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有信心考中举人，但是他不敢保证自己能考中解元。

    辰时初，开始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