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侃大山听得一愣一愣的。
妹婿,女婿,孙女婿这么能干,她们怎么不知道。
而被乌老太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孙女婿,此刻正颐指气使地指挥她宝贝孙女铺床。
而她老老实实的宝贝孙女习以为常的干活,没有半点身为妻主却被夫郎指使那种下了脸面的羞耻感。
“主子,”
低首垂头进来请示的平平小快步,声音打断了郎君监视妻主铺床这等倒反天罡的违礼之事。
听见响,俊美的郎君脸也不回,只勾勾盯着窝囊妻主的背。
小妻主跟个面团似的,任劣脾气来的郎君搓扁搓圆。
乌钰儿若早知这小郎君脾气古怪,性子阴晴不定,她就是打光棍也不娶这样缠磨死人的郎君。
想是这么想,人都娶了,她堂堂大女子,让一让人也是应该。
这般安慰自己,手下的床铺整理平整。
原来平平前来是为了中午的菜色请示家里的两位主子。
李兰生见铺好了床的小妻主乖乖抬头,想转身又不转的可怜样,心里那点因她躲着疏远自己的小火苗刷的熄灭了。
李兰生这个人为人小气记仇,对人对事从不多有宽待。
偏偏对为了大局忍辱嫁的小妻主多有几番耐心宽容,面对这份特殊,自己好似看不清楚。
欺负了人,舒坦了,后脚赶紧问妻主喜欢吃什么,庄子里有,没有唤人出去买就是了。
一个甜枣,一个棒,给得利落顺快。
乌钰儿张张嘴,点了道腊肉野菜,男人笑了笑,似被女郎的羞赧逗开了心。
走近挨在床边的小女郎,上手抓了她不自在绞紧了裙摆的手。
捏紧攥入手心的小手,劳作的茧子。
拉着人出去认路的小郎君嘴上不说,心里却心疼坏了的摩挲小女郎掌心的茧子。
吃了午饭,两个人八道菜比在乌家奢靡了不止一点。
米是上等的好米,菜色有荤有素,用了膳食,房里的小侍见状端来了几碟子果子,点心。
盘里装着的点心新奇得紧,乌钰儿都没见过。
她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没见过的,但她就是不开心
用了膳食,喝了茶,平平进来拿个小盒子,身后跟着端盆的下人。
小女郎好奇看过去,躬身驼背的下人不敢多看主子。
李兰生吩咐平平打开,里面装的小瓷瓶被年轻的郎君拿过来。
下人伺候乌钰儿烫了手,小女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脾气乖张的夫郎心疼她手上劳作起得茧子。
房里其他人早有眼色退下,拉下年轻的新婚夫妻在屋里。
小郎君捉着女郎的手,细腻的指尖沾着药草的清香划过乌钰儿的手心。
麻麻的触感从手心直入人心里去,乌钰儿颤颤的睫毛,出神的眼落在对坐的小郎君身上。
休息的小榻靠着窗,春日展开的窗棂微微清风吹进和风旭日。
阳光洒落男人半张脸,一半沐浴阳光,一半隐在阴影里,不变的是他出色至极的眉眼以及干净的下颌线。
抹药的李兰生往日倨傲的眉眼头次露出罕见的温柔,乌钰儿几乎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