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下效罢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门下弟子,影响着蓟城天机阁和炼器小筑。
越是思索,汤执越是觉得荒诞可笑。
他求道时的韧性坚持,都去哪里了呢?
现在重拾,应当还不算太晚。
汤执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他已有二百余寿,经历了诸多变故,现在的困境,和他在周游诸国时遇到的生死危机相比,算不上什么。
安稳,并不会磨灭他的心智,他是要成为当世最巅峰的傀儡师的人。
或许赤子之心已逝,但他的求道之心从未破碎。
汤执灵傀之身缓缓站起:“是我的错,是师尊拖累了你们。”
汤执此言一出,郭宏义等人皆是满脸惊愕,连道不敢。
“是弟子蒙蔽了师尊。”
“都是弟子不好,过于放纵,贪心不足,这才惹得杨师伯动怒。”
孟凯嗓子微哑,缓缓说道:“从一开始,便是天机阁将我们送到了师尊座下,我们才有了修道之资格,才能超脱于凡人,受人尊重,不再有饥寒。
您是我的师尊,我永远感激您。
今日之果,往日之因,师尊不必自责,只是弟子累了,也厌了,就让弟子偷回懒,不陪师尊走了。”
孟凯双眼微眯,满是褶皱的眼皮耷拉下来。
郭宏义见状连忙加大了灵气的注入:“师兄!师兄!”
孟凯缓缓睁眼,无奈说道:“我只是自废了修为,还死不了,怎么也能活个十余
年,就是有些困了。”
“哦,好。”
汤执蹲下身,缓缓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炼器小筑的生意,就交给你们两个打理,把你们大师兄照顾好,给他在蓟城弄个大院子颐养天年。
我若是五十年没有回来,你们就不必守着炼器小筑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也不必再受任何人的管。
我若是能回来,你们也随意,留在蓟城帮我,还是去游历,去……干什么都随意,师尊就不管了,你们也该出师了。”
蒋年眉头一皱:“师尊你要去做什么?单靠我们两个,也撑不起炼器小筑的生意啊,再说了,咱们是修士,又不是凡人的铁匠铺子,哪有什么出师的说法?”
“我和你杨师叔要去大山寻些机缘,你们几个,是我的亲传弟子,早就可以独挡一面了,这些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呵呵,雏鹰长大了,也该自己飞翔,师尊不能庇护你们一辈子。
我若是回不来,炼器小筑的书房中,有我的炼器手札和傀儡术玉珏,我若身死道消,禁制自会消除,你们自取传承,将傀儡术传承下去。
也不必盼着我死,等我回来自会指导你们傀儡术,有我带着你们钻研,总比你们自己摸索强,好了不说了。”
说完,汤执将手放在孟凯头上揉了揉:“是师尊的错,你不欠我的,师尊要谢谢你,点醒了我。”
说完,汤执身影连闪,径直离去。
他要跟着杨辰一同去南部群山,本尊分身具在,谋求洞真经更有把握。
蓟城百里之外。
隐隐可见一小丘。
德斌守在小丘旁,观望着飞遁向蓟城的修士。
临近蓟城,除了元婴大修,无论何等修为的修士都会降下遁光,在禁空法阵前徒步进城。
不少修士将神识扫向德斌身后的小丘。
无他,实在是此处过于惹眼,就在通往蓟城的广阔大道边。
漠视者有之,咋舌者有之,停步观赏者有之。
只要是修士经过,德斌都会行礼递上一贴。
上面细说了杀人立观的原因。
不知缘由的人看的云里雾里,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为何,也就停足看几眼便罢了。
也有看不下去的人出言指责,耐何德斌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还立了法阵庇护尸首。
出言的多为修为低微的修士,破不开法阵,只能与德斌争辩。
德斌本就心中焦虑,又被人指责,只能强压着怒火解释。
修为高些的散修顶多是看几眼,便没了兴趣,凡人相争屠杀几百万的都有,不过是死了几百个人而已,就算是修士又如何。
修为高的宗门修士,多少听说过炼器小筑的名号,看了帖子自然心中有数,对炼器小筑更为感兴趣。
帖子上虽没有提及天琴门,可知情的修士都知道是什么缘故,驻足的修士多为各宗修士,都在看热闹,想看天琴门会作何反应。
天琴门中,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杨辰会如此狠心,上师们都没有表态,他们自然什么都不敢做。
就连出门都怕被相熟的修士揶揄,只好闭门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