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等会,图兰?
瑕月闭上眼,她能确定图兰的地理位置,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知道。
她随口说了句,“青竹,你知道图兰在哪吗?”
“图兰,那可远了,从京城出发,要半个月才能到呢!并且如今水运并不发达,没那么容易。你不会告诉我,留兰香就在图兰吧!那等拿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冬月了,三爷的病可耽搁不成。”
“那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力,明明之前也说。如今还要临时找,我都说了,按着图纸上来找,怎么可能找不到!”
瑕月瞪了一眼青竹,青竹挠挠耳朵,他不是忘了嘛!
更何况这还不是爷让自己先把这件事放一放,说都中毒了这么多年了……
“寒毒是没有什么问题,顶多吃些温补的药就能补回来,可陀罗花毒,必须要这留兰香,若是少了留兰香,到时候陀罗花毒会让爷终生无子嗣的!”
那日大夫来看,并不是说谎,而是因为陀罗花毒是真的会让人无子嗣,这足以看得出背后之人用心有多么险恶。
只不过她有一点好奇的事,韩允默不可能日日熏着毒没有发觉。
青竹这会才明白,原来三爷并不是在意寒毒,而是不想让自己留有子嗣,企图让自己绝了后!
青竹立马跪在地上,连忙请求韩允默三思,“求爷为了自己身体着想!”
瑕月耸耸肩,她若是还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蠢货了。
看来韩允默一早就知道陀罗花毒的功效,但他不想解毒,也不想要子嗣。至于原因,她不想知道,也不在意。
不过解毒就解毒,不该带上私人情绪。若是韩允默这样浪费时间,她也就要在韩府待上好些日子。她想着要在半年之内离开,韩允默现在只是在妨碍自己。
不行,得想个法子,得让韩允默改变这个想法,这样对她解毒才事半功倍。
“为何不想要子嗣,有个如小小姐一般可爱的女儿不好吗?”
“你喜欢?”韩允默看着她,似乎觉得瑕月根本不喜欢孩子。
自己问他,不是让他问自己的!
“爷先回答我的问题嘛~”瑕月抓着韩允默的手,摇晃着撒撒娇,眨着大大的双眼,眼中纯粹天真,倒映着都是韩允默的模样。
韩允默受用,但不吃这一套。
他只是笑得可怕,尤其是露出了有些瘆人的微笑。瑕月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问出了什么不好的问题,现在收回还来不来得及?
“儿女自有福分。若只生不养,那生下来的意义何在?我都这样了,还要我的孩子生下来受罪吗?”
得,那就是不愿意了。
“爷怎么能这么说呢!爷才十九,虽说还未娶妻生子,但有些事情是娶妻生子之后才能明白的。做父亲,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呢!”
韩允默自知瑕月是想要安慰自己,明明自己也没有为人父母,还能说出这些话来。
“是嘛?那做母亲的人呢……也会高兴吗?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呢?是否有问过,那孩子是否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说来说去,还不是说大夫人和他的事情!不是你们两个人都这么固执,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若母亲不在意孩子,又怎会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下孩子呢?总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心疼?”瑕月从青竹手中拿走那单子,她准备自己去瞧瞧。
“还有啊,我说的是爷的孩子,爷不要转移话题。爷不愿意解毒,那瑕月的愿望怎么实现啊!”
“愿望?”
韩允默注视着瑕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语,他曾经也有愿望,可是那些人亲手把他的愿望给摧毁了。
“是啊,瑕月也有愿望,就是三爷能够重新站起来。”等到韩允默站起来的时候,她就可以离开了。
后半句她没说,韩允默也不傻,自然也明了。
“就这么简单?”
“嗯……那瑕月希望,爷能儿女成群,有位真正爱爷的人陪伴爷到老。”
这是真心话。
瑕月从来不劝别人,只是韩允默不一样,他似乎感受不到爱,这样的人是很绝望的。
虽说老夫人也是极为关心韩允默的,但关心的时候也已经太晚了。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真的在意,韩允默的腿也不会到现在都无法医治了吧?
瑕月句句戳心,韩允默脸上勾勒起一抹微笑的弧度,瞬间冲淡了眼睛所带来的凌厉和阴郁感。
尤其是瞧见了瑕月眼中的十分祝福,他神色意义不明,随后沉思之后说道:“好啊,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这话,好像是对她说的,可又好像是韩允默对自己说的。
这样的话,就是答应解毒了,既然答应了,青竹你还不去找,还杵在这里做甚?
青竹简直就是一个难啊!他也想走,可瑕月你是真的眼瞎吗?你是没有看见韩允默那威胁着他的目光吗?
不是眼瞎,是单纯的忽略。
瑕月只关注韩允默,那不然呢,韩允默掌握着她的生死,要是韩允默到时候不想放她走了,呸呸呸!韩允默怎么可能不放自己走,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对对对,瑕月再次自我安慰。她没有瞧见韩允默眼底极为火热的目光,并且以及那她永远都看不懂的眼神暗示。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关心。
其实人都是这样,对于不在意的东西,都不会去关注,只有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蓦然回首,自己竟然曾经拥有过。
不过瑕月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她一无所有,记忆消失的她如何保全自己,如何保全韩允默,这是严峻的事。
尤其是旁人虎视眈眈,梦颖和凝霜又与她明争暗斗,除了韩允默的保护与独宠,没有人能帮她。
不,或许她还能依靠自己的医术,虽不精,但解毒还是能的。
“会的,爷一定会找到的。”
瑕月将自己的手从韩允默手中抽离出来,那样子好似把她自己排除在外。
身在其中,不是那么轻易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