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以逸待劳,武器装备代差,组织能力,兵员之间配合,如此之多的优势叠加起来,以近三千对一千居然还损失了五十多个人,这场看似胜利的胜利对于腾超来说简直就是惨败。
要知道在野猪林里布下如此大的阵仗要对付的可是卡那其所带来的完整八千兵马,可如今只是用在了区区一千先锋军身上,且还能有如此比例的战损,试问腾超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事物总是在不断的发生变化,战场上瞬息万变果然诚不欺也。这一次腾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诺比更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千多族中精锐雄赳赳,气昂昂的入得野猪林,而当突出燕军第一道包围圈的时候只有不到两百人。本以为还能剩下这两成人回去不至于全军覆没,可接下来燕军布置在外围的人马开始了快速收拢。诺比再也顾不上什么,只知道不断的挥舞手中的长刀尽可能的往来时的方向逃窜,反正等到再次回到安放马匹的山岗之时,身边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回头遥望,怅然若失。远处漆黑如墨的野猪林就如同野兽张开的巨口不断地吞噬着自己的族人。绝望的惨叫声就在天空那轮冷月下不断扩散。甚至依稀的还可以听到极其恶毒的咒骂,听在诺比耳中,无不像是一把把钢锥扎入嫩肉中。很快的,厚重的云又铺盖了星辰,如粟的冰渣子又开始扑打在脸上,让他此时心中更感绝望。
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带兵就遭遇了如此惨败,这一千多个族人的生命算是彻底的断绝了乞连部族长之位的争夺之路。
诺比用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族长不族长的这时候已经不是他该想的了,如今更该担心的是随后赶来的卡那其,在知道全军覆没后,自己的人头会不会被挂在狼旗上。
往往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够念叨的。卡那其就像是早就计算好了一般,就在诺比前脚刚踩上这座小山岗土地的时候,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便已然从身后传来。
此时的踌躇与不安是无法形容的,诺比心念在某个瞬间很想骑上马远远逃离,他不想自己的人头被挂在旗杆上,可这一跑又能去哪里呢?散布在整个白山黑水草原的部落根本就不会接纳一个被弃部族的人。
际遇的变化无常实在是无法预料让人措手不及,谁能想到在十几个时辰前还意气风发,带领着一千兵马以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豪迈气势而来,而如今短短的时间内便孤身一人如同一只丧家之犬,更是提心吊胆的担忧父亲会亲手宰了自己。
然就在心理活动一来一回犹豫不决之间,卡那其所带领的七千骑兵已是围在了山岗前,如今再想离开却也来不及了。
无需卡那其下令,大军中已有几路哨骑打马向野猪林边缘靠近打探。当然了,小山岗上的一切也都早早报告了上来。
“传令下去,大军向后撤退五里,连夜伐木扎营,所有哨骑出动,左右给我探出二十里。”
卡那其面无表情淡淡对着身边手下说道。而在他将要调转马头之时,抬头望了望山岗上影影绰绰的众多马匹和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还不算太差,没有吓得就此跑掉。把他带过来见我吧,至于那些马全杀掉,现在不需要了,往后的一段时间,我们需要更多的肉食来充当军粮……”
然当诺比被带进毛毡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在野地中担惊受怕站了一夜的他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大刀。不仅如此,更是连丁点皮肉之苦都没有受,自然也没有人会去搭理。
刚用松木皮毛搭建起来的中军营帐内还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居中火堆旁,卡那其正半躺在一张老虎皮上假寐。另外两个兄弟熊妄与常绞则立在旁边,看样子昨天晚上亦是一夜未睡,待遇并不比诺比强到哪里,区别只是一个在外面两个在里面站着而已。
“父亲,孩儿死罪,昨夜一战,所带族人皆损失殆尽,请您割去我的头颅祭奠狼神吧!”
心里千万个不想死,但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诺比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而身旁的两个兄弟则是满脸冷笑与不屑,心中更是在欢呼雀跃,什么叫幸灾乐祸,如今瞧着他们憋着的诡异表情便是了。
这时候的卡那其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苍老的脸上带着难以遏制的怒容。突然间放在身旁的鞭子被其抓在手上,也不需要去怎么瞄准啪啪两鞭子就抽了过去。
这样的开局诺比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他已是绷紧了身体等待接下来的皮开肉绽。可如今鞭声是响起了,身上却丝毫没痛感。待他抬头一看,脸上更是难掩惊讶。
而此时比他还惊讶的则另有其人,熊妄与常绞不明不白的就每人挨了一鞭子,胸口的厚牛皮竟被直接撕裂开来,并将里头的肌肉给抽出了一道血肉模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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